,加上一百條火槍守衛,千人以下的進攻,基本上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狄烈一行趕到土圍子的時候,馬蹄聲更為激烈,聽聲音似乎已接近外牆。這時隱隱聽到土圍子外有人喊了幾句什麼,隨後就見土圍子的射擊口處一陣騷亂,不一會,幾個人影慌亂跑過來。
前方的衛兵大聲喝斥:“軍主在此,不可造次。”
來者中為首一人嘶聲叫道:“軍主,不好了……是、是銀術可來了……”
“銀術可?完顏銀術可?”狄烈明顯怔了一下。不是吧?情報上說,這傢伙上個月還在鄧州那邊,可勁地折騰趙九呢,如何能這樣快帶大軍殺回來?
“你怎麼知道是銀術可?”狄烈與凌遠幾乎同時問出這句話。
“回稟軍主。適才有三名旗頭,扛著銀術可的大纛,在牆外喊話,要我等立刻投降,否則大軍壓來……”
“看來突破馬嶺關的那支金軍,就是完顏銀術可的奇兵了。果然好膽,不惶急入太原,反而打上我指揮部的主意。”狄烈打斷這名獵兵的話頭,對土圍子那邊喊道,“守衛這段防禦牆的。是哪一隊?”
土圍子的矮牆上。一人長身應道:“回稟軍主,是第四獵兵都乙隊。”
“你是何人?”
“稟軍主,屬下是第四獵兵都乙隊隊副,郭大石。”
“你是隊副。隊正呢?”
“軍主。屬下在……”接上話茬的。居然是之前跑過來的那名獵兵。
狄烈搶過一支火把,湊近那名隊正,火光之下。但見這人筋骨結實,面貌剛勁,只是此時眼神中帶著一絲恐懼。
狄烈一雙劍眉漸豎,倏地心裡一動:“你認得那旗號……你是西軍出身?”
那隊正面有慚色:“回軍主的話,屬下原是劉副總管(劉光世)麾下一員十將,靖康元年時,曾隨劉副總管赴河東解太原之圍。在天門關左近與那銀術可遭遇,敵騎三千,我軍兩萬。結果,我鄜延路軍兵全潰……”這隊正說到後面,聲音都顫抖起來。
“銀術可,宋之西軍掘墓人……原來他所掘的,就是你這般模樣的西軍啊。”狄烈突然大吼道,“郭大石!”
“到!”
“你暫代第四都乙隊隊正之職,主持防禦戰。”
“……是!”
“至於你……”狄烈冷冷瞅著那名前隊正,“降為什長!還有,如果待會要衝鋒反擊,你給我第一個衝!”
那前隊正羞愧地低下頭:“是!”
砰砰砰!黑暗中槍聲大作,火焰刺目,隨即傳來一陣人馬驚叫及重物砸地聲。
狄烈登上不過一人高的土圍子,貓著腰用夜視瞄準鏡觀察了一會戰況,心裡有了底:這夥金軍決計攻不破一野總指揮部。夜襲最講究突然性,但這支金軍自南而來時,卻驚動了分佈在周遭十里外的天誅軍硬探;行蹤暴露後,又企圖以既往兇名威壓,亂守軍陣腳;最後見威壓不好使,才動真格。
夜襲的金軍約三百騎,清一色騎兵,而且騎射嫻熟,即使在目不能見物的黑暗中,他們所射出的箭矢,也有近三成較準確地落在土圍子上。獵兵們雖然有旁牌鎧甲護體,但仍偶有倒黴者被射中手、足等牌甲未遮擋處。
同樣是目難視遠,但獵兵們的火槍一出,非但命中率高於敵軍箭矢,那灼目的火光與震耳的響聲,更是嚇得敵騎馬匹驚亂,四下奔散,亂作一團。
如果這支金軍的指揮者當真是完顏銀術可,以其老辣的眼光,不會看不出來,失去突然性,又被強阻於土圍子之外,這場突襲戰,已經失去意義,更無成功的可能。
令人不解的是,金軍並未一擊不中,立馬遠颺,而是快速脫離火槍射程,繞著土圍子大呼小叫,間或射來一陣冷箭,似乎正在尋找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