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附軍。
這支新附軍人數不多,只三百人,但個個神情兇悍,陣形緊密。前排手持刀牌,將潰兵頂住;後排手持長槍大棒,向前戳砸。潰兵不斷被其擊倒,卻難衝破督戰隊陣形。在這樣的情形下。潰退總算勉強被穩住。前面也在殺人。後面也被人殺,在別無選擇之下,新附軍嚎叫著向濟南廂軍反撲。仔細聽來,那嚎叫之聲中。帶著絕望的顫音……
新附軍人數與廂軍相當。在絕望反撲之下。竟然也殺傷了不少廂軍士卒,令廂軍攻勢為之一挫。
關勝一直密切關注著戰場,眼見原本順利的戰鬥受挫。眉頭終於動了一下,手指抬起,向後做了個手勢。
身後三十騎士在侍從輔兵的服侍下,披掛好鐵盔重鎧,然後踩著馬蹬,在侍從的抬舉下,費力翻上馬背,接過長刀大棒。侍從們從飼袋中再掏出幾把黑豆放到馬嘴邊,最後一次補充馬料。完成一切準備後,飛快跑向兩邊,讓出一條寬闊的馬道。
關勝緩緩提起屈刀,向前一指:“兒郎們,決定勝負的一擊,還得靠我們重騎隊。”
三十名重騎兵舉刃高呼:“威武!威武!萬勝!萬勝!”
“呵!駕!”重騎兵開始催動馬匹,緩步前行。
關勝這支重騎兵,一直是他用於扭轉戰場局面的殺手鐧。當然,這支所謂“重騎”,遠不能與金國的“鐵浮圖”相比。騎兵們身上穿的鎧甲不過五十斤重,只相當於步人甲的重量,比起“鐵浮圖”披兩層重鎧,全套鐵面盔,止露雙目的密閉式裝備,差一大截。
這倒不是因為關勝的重騎兵體質不夠,或者是鎧甲不足,而是戰馬不行。所謂“重騎”,關鍵不在於人或裝備,而在於戰馬本身的負重力。因為人體、裝備以及兵器的重量,最終都是要轉稼到戰馬身上。而戰馬在揹負著一個“鋼鐵人”的同時,自身也披著重量不輕的具裝。在這樣沉重負擔的情況下,還要保持一定的衝刺力,這對戰馬素質的要求相當高。
說實話,關勝手頭的戰馬中,除了他胯下那匹名為“赤影”的河曲大馬,沒有一匹能達到這樣的要求。所以他的這支所謂重騎隊,也只是比輕騎強一點的“準重騎”而已。當然,就算是準重騎,對上陣形混亂、缺乏拒馬長槍的新附軍,那也是如刀切豆腐,輕易破入。
當關勝的重騎隊從新附軍側翼狠狠插進時,就已經宣告新附軍徹底完蛋。
“敗了!敗了!”新附軍最後一搏的勇氣,終於在這些呼嘯而來的鋼鐵巨甲面前土崩瓦解,哄地一下炸開,四面八方奔跑。
“威武!萬勝!”這一回,是濟南城上的守兵一齊高聲歡呼,有廂軍,有勇勝軍,不分彼此,只為他們的守護者歡呼。
郭振麵皮一抽一抽,鬍鬚微抖,不過很快他也露出笑意,是冷笑……
關勝撥出一口帶著血腥味長氣,倏地回首吼道:“重騎隊的兒郎們,你們倦了沒有?”
“未曾!未曾!”
“可否再戰!”
“可戰!可戰!”
“好!”關勝滴血的屈刀向前一揮,“那裡,還有最後一支成建制的敵軍。我們要繞到其側後,將之徹底擊潰!殺!”
“殺!殺!”
戰場上捲起一陣疾風,滾滾如雷的蹄聲,殺奔向前,目標——督戰隊!
咔嚓!赤影馬人立而起,碗大的鐵蹄重重踏下,將一個雙手死死撐住旁牌的督戰隊士卒,連人帶牌生生踩碎。馬背上的關勝高舉著沉重屈刀,隨勢而落,重重劈在另一名士卒的旁牌上。旁牌中分而裂,牌後現出一張驚駭欲絕的臉,慢慢變得毫無生氣,不一會,從額頂到下巴出現一條血線……蓬!一股血霧噴出,這張臉也分為兩片……
關勝手中的屈刀,重達三十八斤,加上胯下俊馬的衝刺力,重力加速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