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無意識地,但這一次,卻是動了真格……
狄烈在這時出手了,他的動作快如疾風,一抬手就將鷹嘴銃搶下來,向朱婉婷搖頭:“不要怪我的參謀,你剛才的動作的確很危險。”隨後一一將鷹嘴銃的威力與效能告訴她,最後一句是:“記住,永遠不要將槍口對準自己人。”
朱婉婷鄭重點頭:“明白了。”雙手持槍,在數百雙神情複雜的眼睛注目之下,一步步走向這群金俘的最高軍官——那名金軍蒲輦面前。
朱婉婷在距離對方七、八步時站定,緩緩將鷹嘴銃對準目標頭顱。
那名金軍蒲輦雖然沒見過這東西,但想也知道定是殺人利器。明知必死,這金軍悍將卻也夷然無懼,只是咧開大嘴發出陣陣獰笑,口中嗚哩哇啦地說著令人難懂的女真話,臉上的表情漸露淫邪之意。
在場幾百人中,真正聽得懂女真語的只有三個人:狄烈、凌遠與趙忠。
狄烈面無表情,慢慢地啜著香茶;凌遠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目光有著止不住的殺氣;而趙忠臉皮子一陣陣抽著,嘴巴張合數次,卻始終開不了口。
那金軍蒲輦說到快意處,竟伸出黑紅的舌頭,向朱婉婷卷勾,臉上那種淫慾之色,令所有的人就算聽不懂,也能猜出他說的是什麼……
砰!
槍聲響起,青煙噴薄。
突出其來的巨響與強烈的後座力。令毫無心理準備的朱婉婷把握不住鷹嘴銃,失手墜地。但是,她已顧不上拾銃了,因為,眼前出現了極為恐怖的一幕:這一槍,瞄準的是額頭,但擊中的卻是左臉頰。翻滾的鉛彈,將金軍蒲輦在臉頰連皮帶肉撕去了一大塊。紅色的血管、白色的纖維、靛色的神經……更嚇人的是,伸出的舌頭都被打掉了一半,鮮血一下浸染了半邊身體。
金軍蒲輦發出的鬼哭狼嚎之聲,在整個山谷不停迴響,令人聞之頭皮發麻,心肝發顫。
狄烈向凌遠一擺頭:“再去給那傢伙一槍,別讓他哭喪個沒完。”
凌遠快步走過去。撿起鷹嘴銃,再次裝藥上彈。然後抬起槍口……但這時朱婉婷再次伸出手。神色冷漠得可怕:“再給我一次機會,這一次,我一定讓他叫不出口。”
凌遠回首看向狄烈,後者向他點點頭。
於是,朱婉婷再次握住了鷹嘴銃,雙手食指交疊,重重地扣在板機上。然後不斷用力、用力。直到手指頭髮白……終於,又聽到了那一聲震耳的爆響。
這一次。彈丸直接擊爆了金軍蒲輦的左眼,再從眼窩穿透顱腦。遇到阻力後不停翻滾,將腦漿攪成一團漿糊。
這名金軍蒲輦的慘烈死狀,終於將那些金俘嚇住,一個個面無人色,驚恐萬狀地看著那件魔法一般的武器。…;
同時被震懾地,還有一眾宗室子弟與新兵。與金俘不同的是,他們在震憾之餘,也隱隱帶著興奮之色。如此犀利的武器,他們或許也有機會擁有……
朱婉婷痴痴地把玩著手中的鷹嘴銃,喃喃自語:“原來,這就是你們的秘密武器。果然可怕,它能讓一名弱質女流,輕易殺掉一名百戰勇士……嗯,凌參謀,還能再幫我裝一次彈藥麼?”
凌遠在那道哀婉的目光下,慢慢垂下頭,沉默地接過鷹嘴銃。熟練地裝藥上彈,再倒轉銃柄,遞給朱婉婷。
朱婉婷接過鷹嘴銃,嫣然一笑,自有一種說不出的清美:“凌參謀,謝謝你……嗯,剛才的事,真是對不住……不過,想必你也不會在意一個留世無多之人的失禮……”
狄烈騰地一下站起:“子游,奪槍!”
凌遠的反應也是相當的快,一隻手扭住對準朱婉婷豐挺胸脯的銃管,別一隻手再次飛快將手指頭勾入板機後方——這樣一來,無論朱婉婷怎麼使力,都無法令擊錘張開敲擊鋼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