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設伏的天誅軍卻沒受太大影響。火器是怕雨,但只要開戰時老天開眼,別瞎哭鬧,槍照樣響,霹靂彈照樣炸。
同樣的雨,在不同的地域。降雨時間的長短。卻給天誅軍與金軍,造成完全不同的結果。
胡實海原本是來救人的,結果變成了要人救——但是,很遺憾。方圓三百里內。再沒有救兵了……
激戰半日。胡實海受挫,進退不得,屯兵固守。一夜過後。道路依舊泥濘,而胡實海部金軍已錯失最佳逃跑時間。先是獵兵營合兵襲擾,然後是第一整編師的兩千先遣騎兵出現,最後,是第一整編師獵獵軍旗……
兩個整編師合圍,胡實海就算是三頭六臂,也只有一個逃字。逃離雙溝子時,所率三千勁旅,生還者不足三百。
東線軍團趁勝追擊,與胡實海殘兵幾乎是一個前腳、一個後腳趕到鹹平府。實力大損,士氣重創的鹹平府守軍,如何抵擋得住?
九月初七,鹹平府,壓制。
……
九月初五,黃龍府,利涉城。城上城下,兩支大軍,遙遙對峙。
金國方面,守將為曷蘇館路都統蒲察石家奴,守軍八千八百人。
天誅軍方面,北線軍團先遣選鋒軍,第十二混成旅,主將岳飛,副將王貴。
黃龍府,在另一個時空,曾經是岳飛心中遙遠的夢,“直抵黃龍府,與諸君痛飲耳!”這是那個時空中,岳飛揮師北伐前,對軍中諸將許下氣沖霄漢的豪情壯志。
只可惜,岳飛至死都未能兵臨故都東京,更未能渡過黃河北伐,而那萬里之遙的黃龍府,對岳家軍而言,僅僅是一個名字元號,一個用以激勵士氣,卻永遠不能實現的標杆而已。
而在這個時空裡,岳飛壓根沒對屬下說過類似的豪言壯語——如果一定要說,他只會來這麼一句“直抵幹元殿,與諸君痛飲耳!”
是的,局面演變到了這個時候,黃龍府實在不算什麼,要登就登幹元殿,要擒就擒吳乞買!
當然,在戰略上可以藐視黃龍府,但在戰術上,卻是要重視這最後的障礙。無論在哪個時空,黃龍府,對於北伐軍而言,都是一個舉足輕重的關鍵樞紐。這是上京西南最後一個屏障,只要拿下此州府,就能長驅直入,兵臨上京城下。
黃龍府,是岳飛的宿命之地,而守將蒲察石家奴,亦是岳飛的宿命對手。早在五年前,兩人就有過一番交手,所不同的是,彼時蒲察石家奴為一軍之帥,而岳飛,不過區區一偏校耳。
早在靖康元年十月,攻下宋國太原府的金西路軍,分兵打通井陘道,時任副都統的蒲察石家奴,奉命率四猛安軍隊,三千餘人,進攻平定軍。當時岳飛、王貴、徐慶等兄弟,就同在平定軍任小校。
滿以為可輕易攻下平定軍的蒲察石家奴,卻被狠狠打臉,在平定城下折戟沉沙,損兵折將。先是在夜間被宋軍偷襲,折損數百,其後動用各種攻城器械,強攻一個月,愣是打不下來。最後還有從真定調來兀朮,以八猛安兵力,合擊平定軍,方能攻破。
當日城破之後,岳飛正懷兜著襁褓中的嶽雷,與王貴、徐慶等兄弟,一同殺出平定軍,投奔宗澤。
不過短短五年,當日一亡命偏校,如今已是中郎將,將一旅之兵;昔日在平定城外耀武揚威的敵酋,今日卻成了樊籠困獸,真是風水輪流轉,此一時,彼一時。
兩個宿命對手,城上城下,遙遙對望,眼中俱是掩飾不住的熊熊燃燒的戰意。
岳飛雖然只有一個旅,不足黃龍府兵馬一半,但蒲察石家奴愣是沒敢出擊,他得到的命令就是兩個字:“死守!”
此時總督金國兵馬的是都元帥完顏宗翰,對於這位西路軍的老上司,蒲察石家奴敬畏有加。對完顏宗翰的命令,哪怕心裡再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