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捻聲嘶力竭地叫喊,卻蓋不過不絕於耳的爆炸聲;突捻不斷用斧鉤將衝鋒的金兵鉤倒,但一個跌倒,又一個衝上去,攔不住、扯不回……
就在這時,密如爆竹,驚心動魄的槍聲響起,然後,就聽得櫓車牆外好似夢魘般綿延不絕的慘叫,槍聲響多久,慘叫就延續多久。突捻看不到櫓車牆外的慘狀,只嗅到濃烈沖天的血腥,還有,剛剛衝上櫓車牆,準備跳下去衝鋒的金兵,一個個象木頭一樣栽倒的身影……
“為什麼?為什麼不再忍一忍,只要再忍二十步……”突捻喃喃自語,突然覺得手中兩柄短斧,從未有過的沉重……
金軍狂野的衝鋒,終於被死亡與血腥粉碎。那層層疊疊的數百具屍體,更進一步阻礙了櫓車牆的前進,以至突捻不得不派役夫從車底下鑽出去,爬跪著將擋住車輪的金兵屍體拽進來,這使得本已夠龜速的櫓車牆的進度,更是堪比蝸牛。而這還不是最糟的——沒完沒了的轟炸、坑爹的地形、加上粗製濫造的櫓車,不時出現板牆突然開裂,車牆崩解,或者輪彀斷裂散架,甚至乾脆被霹靂彈炸得片片碎裂……等等令人頭大之意外事故。
從進入距車城五十步到拒馬前這二十步距離,金軍的櫓車戰陣,足足走了一刻時。在這不長不短的時間裡,天誅軍總共投出近千枚大小不一的霹靂彈,幾乎將攜彈量投擲一空。由於這是天誅軍首次以飛彈器攻敵(與夏軍在神堆驛與旋風砲對轟,只能算是投石器對投石器的較量),在準備彈藥量方面缺乏經驗,以至於在戰鬥最緊要關頭,霹靂彈居然告罄了……眼下狄烈已派出數十名輜重兵,從南、北二門出車城,人人揹著一個大筐,向天誅軍騎兵收集霹靂彈。
金軍在付出了巨大的犧牲,以及難以言喻的煎熬後,終於熬過了這段死亡區域,殘破不齊的櫓車牆,也終於推到了拒馬之前。
突捻將短斧從一名逃兵脖頸抽出,任由激血噴紅半張畫滿鬼符的醜臉。突捻這時多少也有點明白了,他之所以能在千枚炸彈狂轟濫炸下活到此刻,全因天誅軍的重點打擊目標是櫓車牆,也就是第一疊陣。死傷最慘烈的,就是那千名役夫,其次就是距離櫓車牆較近的第二疊陣的軍兵。
突捻與第三疊陣的精銳正兵,距離最遠,打擊也最輕。不過,適才那一番自殺式衝擊,也令第三疊陣的正兵遭受不小的損失。
五千大軍出擊,從進入八十步到三十步這段距離,轟炸、槍殺、逃亡、處置,死亡不下千人,受傷而失去戰鬥力的,也有好幾百。在這個死亡區域裡,金軍最少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如果不是因為損失的兵力大多數不是正兵,元氣尚在;如果不是殘酷的同命隊制度,以及殘忍的斬殺逃兵手段……這支五千大軍的叢集衝鋒,怕早就潰敗了。
血沒白流,人沒白死,總算衝到三十步之距,鐵壁車城,近在咫尺。
但是,前方還有最後一個的攔路虎——拒馬!(未完待續。。)
第三百一十七章 殊死較量 (上)
拒馬,或者說是拒馬槍,形制簡單實用:一根水桶粗的軸木,下支人字形木架,以丈二長槍穿於軸木上,使槍尖向外,便成為可拒騎兵及步卒的拒馬槍。
在北宋時,還出現一種簡化版的拒馬槍。在《武經總要》中有記載。這種拒馬槍,就是到了以戰車為主來對付騎兵衝鋒的明代,仍然普遍使用。
這種拒馬槍簡化到極致,就是將三支木槍捆在一起的一種障礙物,不使用時,可以收束成一根,所以在運輸方面比拒馬方便。槍的兩端是尖而銳的鐵製鋒刃,槍柄為木製,上面帶有連線多個拒馬木槍用的鐵鏈。使用時,把其中一支槍插入地面,用鐵鏈把幾支拒馬槍相互連線在一起,用以阻擋騎兵的攻擊。在修築臨時防禦陣地時,不僅設定簡便迅速,而且有不錯的防禦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