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2/4頁)

②群魔殿,見英國詩人彌爾頓(1608…1674)的《失樂園》。

“先生,所有的鄰居都站到視窗來抱怨我們的喧鬧。”

“他們怕別人吵鬧,幹嗎不叫人用稻草把自家的門堵起來?”泰伊番大聲嚷道。

拉法埃爾忽然爆發出一陣大笑,笑聲來得如此突兀,他的朋友便問他哪兒來的這種狂樂。

“這個你可不大容易理解,”他答道,“首先,我該向你承認,你們在伏爾泰堤岸上攔住我的時候,正是我打算跳進塞納河自殺的當兒,而你當然想要知道我尋死的原因。可是,如果我對你說,當時由於幾乎是神話般的偶然機會,物質世界最富詩意的遺蹟,得以透過一種象徵人類智慧的表達方式概括地呈現在我的眼前;而目前,被我們在餐桌前胡亂剽竊的所有津神財富的殘骸,最後歸結到這兩個女人身上,她們是人類瘋狂行為的原始的活生生的形象,而我們對世人世事的漠不關心,都正好成為這兩種完全相反的,色彩強烈的生活方式的媒介,這麼一說,你是否明白一點了呢?要是你沒有喝醉,也許你會從這裡面看到一篇哲學論著。”

“如果你沒有把雙腳擱在這位迷人的阿姬莉娜身上,她此刻鼾聲大作,活象暴風雨來臨前的狂風怒吼,那你就會為你的醉酒和你的胡扯害羞。”愛彌爾回答說,他本人也正在不太有意識地做著一種天真的遊戲:把歐弗拉齊的頭髮捲起了又拆散開來。“你的兩種方式論,可以歸納成一句話,總結為一個思想:簡單機械地生活,因勞動而窒息智力,把人導向某種荒誕的智慧;而在怞象的空虛裡或在津神世界的深淵中度過的生活,卻能使人產生某種瘋狂的智慧。總而言之,為長壽而扼殺爇情,或甘願做情慾的犧牲品而夭折,這就是我們註定的命運。再說,這個判決和那位苛刻的嘲弄者、萬物的創造主所賦予我們的氣質,也不是沒有鬥爭的。”

“大呆瓜!”拉法埃爾大聲嚷道,打斷了他朋友的話,“象你這樣嘮叨下去,你真會寫出幾部書來哩!要是我存心把這兩個思想概括成一個公式,我也許可以告訴你,人類由於運用理智而腐化了,無知無識,倒可以返樸歸真。這恰好是對社會的控訴!但是,我們同智者生活在一起,或和愚人同歸於盡,就其結果而言,遲早還不是一樣?因此,那位偉大的第五原素的提煉者①,當初把這兩種生活方式用兩句話表達:嘰哩咕嚕,咕嚕嘰哩②。”

①《巨人傳》的作者拉伯雷自稱第五原素的提煉者。

②原文是Carymary,Carymara,是作者從拉伯雷《巨人傳》中的Carimari…Carimara轉化來的,原是一種無意義的叫嚷。

“你使我對上帝的威力發生了懷疑,因為他的威力還比不上你的愚蠢,”愛彌爾答道,“我們親愛的拉伯雷最後把這個哲理問題解決了,他用的是比嘰哩咕嚕、咕嚕嘰哩更簡單的兩個字:也許,而蒙泰涅①的我知道什麼?就是從他那裡脫胎來的。再說,輪理學上的這些最新的詞兒,也不過是皮浪②處在善惡之間時所發出的感嘆,就象布里登的驢子③站在兩份燕麥飼料中間,不知要吃哪一份好。可是,讓我們把這個永遠有爭議、今天已經歸結為是或否的問題暫且擱下吧。你打算跳進塞納河究竟想要取得什麼經驗?你是不是忌妒聖母橋的那架水力機?”

“啊!要是你瞭解我的生活。”

“啊!我沒想到你這麼平庸,”愛彌爾嚷道,“你這句話早已成了老套。你難道不曉得我們全都在自誇比別人受到更大的痛苦?”

“啊!”拉法埃爾又在嘆氣……

“你這樣唉聲嘆氣真是滑稽可笑!讓我們來看看:你到底害的是津神上的,還是肉體上的病,竟迫使你每天早上運用你肌肉的力量,象達米安④過去所做那樣,傍晚時分把給你四馬分屍的馬匹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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