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家主子怒目瞪著手裡的碧綠小蛇。那小蛇身子倒吊著,尾巴卻一晃一晃的,一副悠哉的模樣。
“殿下……”將手裡的木盆擱在床邊的小几上,她啼笑皆非地看著床上那一人一蛇。
奚月泠瞥了凝兒一眼,將手裡的小蛇一下甩了出去,小蛇靈活地在床上翻了個身,遊蕩了起來。
拿起木盆裡的溼巾擦了擦臉,喉嚨嘶啞的情況也好了許多,奚月泠便從床上起了身。
披散的青絲高高綰起,簡單地綰了個髻,一身粉色羅裙,腰間繫了一個蝴蝶結,整個人平添了些靈氣。
外殿早就備好了豐盛的膳食,兩旁侍女分站侍候,這樣的日子奚月泠也漸漸習慣了,也不似初來時那般,見人跪拜便心生彆扭。人,果然是很容易適應環境,也很容易改變呢!
“今日早朝可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宮中人多嘴雜,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便是眾人皆知。這樣打探情況倒是有利。
凝兒身子一頓,遲疑了一下才道:“三皇子請旨要求去西關……”
“只有這事?”勺了一口燕窩送進嘴裡,嘴角卻勾起了一個細微的弧度,奚月泠含笑看著凝兒,若是三皇子請旨,她方才怕不會遲疑了吧。
聞言一僵,凝兒眼底漸漸染上了一絲異樣的色彩,稍稍平靜了一會才又答道:“還有……因為那刺客自盡,太子下旨責罰了丞相。”
三皇子請旨去西關,這倒是有徵兆的事,她這個三皇兄自小就喜歡舞刀弄槍,對行軍打仗的事也一向最有興趣。聽說上次父皇壽辰他也暗自去提過想去從軍,好像是被父皇駁回了。此次,那刺殺父皇的刺客又招認是樊將軍派來的,西關離京城畢竟路途遙遠,有什麼訊息一時也傳不回。到底西禺是否出兵,如今也無人敢斷定,朝廷定要派官員去西關,他此時不提還待何時!
不過……奚月泠不著痕跡地瞧了凝兒一眼,倒是太子哥哥,好生奇怪。昨日在刑部大牢狠狠鞭打那犯人且不論,此事怎麼也牽扯不上丞相,何以還下旨責難呢?!
“太子哥哥他……”她勾了勾唇,竟然淺淺地笑了,“凝兒,你知道太子哥哥為何發怒吧?”
凝兒本是靜默不語地站在一旁,忽聞奚月泠這般一問,心頭更是大亂,嘴上卻還是道,“凝兒不知……”
你不知麼?奚月泠不欲逼她,既然不知便不知吧。
這一日午後,奚月泠用完午膳便沒見著凝兒,想起早上那事,她心底瞭然,便也安生地待在水月閣裡。
“煩請公公代為稟告,凝兒有事求見太子殿下。”凝兒獨自一人去了東宮,她心頭煩亂,總覺得不找太子殿下問清楚,心裡便是不舒服。
那殿前的公公瞧了她一眼,也不驚奇,只進去稟告,不一會兒便出來,道是太子宣她覲見。
此時奚燁昊正在殿內批閱奏摺,奚驁昏迷不醒,他日日忙著應付朝臣,又要代為批閱奏摺,空時還親去玄靈殿看望,真是一刻也不得鬆懈。
凝兒在門外踟躕了一會,終是咬一咬牙,進了殿內。她站得離奚燁昊稍遠,福了福身,“凝兒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她盈盈拜倒,卻半響不見反應,只得維持著福身的姿勢,等著奚燁昊說一聲“平身”。
案前傳來翻閱奏摺的聲音,奚燁昊似乎正認真地批閱著,壓根不知她進來一般。
凝兒卻知道他定是刻意如此,這樣一想,心中不禁有些慼慼然。縱使她一次次與太子保持距離,可他從未將她真正當做一個普通侍女看過。他在她面前從不擺太子架子,今日這般,倒是第一次。
又等了好一會還是不見半點反應,凝兒心中一急,偷偷抬眼看去。
她心頭狠狠一震,奚燁昊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那種目光不帶一絲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