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虧的,眼下要想的是另一樁,易家那頭,你可想過怎麼安排?”
明妝對此倒是從未放在心上,“儀王壞事後,宜男橋巷老宅的人沒有一個來看過我,問過我的吉凶。他們又像當初爹爹出事時那樣,個個都躲得遠遠的,唯恐惹禍上身,不過隔了幾日爹爹的冤屈被洗清了,禁中也賞了我縣主的頭銜,料想他們已經知道了,只是錯過了最佳的時間,現在弄得不好登門了。我想著,這樣的親戚,斷了就斷了,所以這回議親沒有知會他們,日後大婚也不想讓他們來,外祖母瞧,我這樣做,失不失分寸?”
袁老夫人想了想,倒也贊同她的做法,“這種逢著好事就巴結,遇見難事就退避三舍的親戚,有也誠如沒有,不必拿他們當回事。不過你要防著,他們早晚還是會登門的,怕是不容易擺脫。”
明妝笑了笑,“反正早前撕破過臉,並沒有什麼情分可講,他們要是不客氣,不讓他們進門就是了。”
袁老夫人點了點頭,“好賴家裡也是做官的,不至於那樣胡攪蠻纏。”說著朝外看了看,太陽已經歪到西邊去了,早過了一日之中最熱的時候,便招呼了兩個媳婦,準備回家去,一面對明妝道,“靜好的婚期在你之後,定在九月裡了,你二舅母近來也忙著呢,我們這就回去了。那些瑣碎事體,外祖母先替你辦著,若是你想起什麼來,只管差人過麥秸巷傳話。”臨走又特地叮囑一聲,“沁園那頭操辦婚儀,咱們可以派人過去相幫,你卻不能親自過問,記著了?”
明妝含笑應了,“有婆母在,我
不能上趕著。我知道外祖母的意思,您就放心吧,我一定聽您的話。”
袁老夫人這才帶著兩個媳婦出門,明妝要送,她抬手說不必,“今日你也累壞了,快回房歇著吧。你兩位小娘不便出面,想必也在等著你,去把日子告訴她們,也讓她們高興高興。”
明妝噯了聲,示意趙嬤嬤替她把人送出園子,自己沿著廊子回到小院。進門果然見兩位小娘在前廳坐著,看見她回來,立時放下手裡的杯盞迎上前問:“怎麼樣?談得可都順利?”
明妝還未開口,商媽媽先替她答了,喜興地說:“好著呢,李判一心求娶,婆母也客氣爽利,我們小娘子往後是不用發愁了,嫁得這麼可心的郎子,還愁什麼?”
惠小娘歡喜不已,撫掌道:“那就好,早前姚娘子往府裡送過幾回小食,看她做點心的手藝,就知道是個伶俐的人。再說他們闔家住在外城老宅,不和小夫妻擠在一起,小娘子上頭沒有公婆壓著,好歹不必晨昏定省,光這一樁就甚合心意了。”
一旁的蘭小娘想得更長遠,“我那裡有幾匹綿軟的好料子,一直收著捨不得用,這回我有事可做了,明日起就縫製些小帽子小衣裳,防著明年要用。自己家裡做的,比外頭採買的乾淨,孩子穿起來也放心。”
大家一時都笑起來,“這才剛定親,竟是連孩子的衣裳都要預備起來了。”
蘭小娘一本正經說當然,“只要成了親,孩子還會遠嗎?咱們家門庭冷落多年了,該當添些人口,好好熱鬧熱鬧了。”
這話很是,也沒有什麼可避諱的,她願意張羅便張羅,反正早晚用得上。
又閒話了幾句,人都散了,明妝到這時才有了喘氣的機會,看看時辰,剛過未時,因夏日天黑得晚,就想著換了衣裳眯瞪一會兒。臨上榻前吩咐午盞一聲,讓廚上準備暮食,李判興許要來用飯的。午盞領命出去承辦了,上房外只剩兩個小女使侍立,她支著下頜一陣陣睏意襲來,不多會兒就睡著了。
白日夢,夢得很真切,夢見又回到小時候,也是這樣炎熱的天氣,阿孃牽著她的手,在院子裡的桃樹下站了很久。她背上汗水涔涔,仰頭問阿孃:“咱們站在這裡做什麼?”
阿孃兩眼望著門上,“等爹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