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言辯白。
周胖子綠豆眼一轉,已看到樸立人神色不對,連忙乾咳一聲道:“鄭先生,請恕我們公子方才得罪,現在驟雨已停,我們就此告別!”
“好!你們走吧!回去告訴樸老鬼,他日……”話聲微微一頓,他竟又吐出一口鮮血來。
從斷腸谷裡被苦海離亂人靳素素以斷劍擊傷之後,他一路挾著金琴奔下崑崙山。
由於他曾施出“天地俱焚”的殘酷琴技,想將顧劍南殺死,他幾乎已經耗盡了體內潛藏的真力!
等到七絃俱斷,他眼見顧劍南仆倒於地時,心中雖然快意一時,卻又被靳素素以紅劍施出“御劍”之術,射中後背。
他確實有絕世之藝,帶著那柄斷劍,一口氣竟然跑出數百里,直奔下崑崙山來,他方始停步找地療傷。
但是因為他施出“天地俱焚”的絕世奇技,本身的氣血耗至枯竭,雖然他在途中曾服用丹藥,但亦不能使已經斷去的經脈重新接續。
也就因如此,他獨自一個人盤坐在這間荒廟裡默運內功,療養傷勢,然後取下插在背上的半截斷劍,將傷口消毒擦藥,包紮妥當!
這幾天裡,他就靠著廟後農民種植的芋頭和番薯果腹,整日除了盤坐運功療治內傷之外,他只是專注地將那斷去的琴絃重新接好,兩條併成一條接續起來。
可是由於他的內力不夠,不能施出本身功力將那以千年獨角蛟皮揉成的琴絃容合,費了幾天的工夫,好不容易才弄好一條接上。
他自出道以來,大概除了在靳素素面前沒有順心遂意之外,任何事情,只要他想要得到的,他便能得到。
他一生極為講究享受與修飾,為了靳素素,他能忍受山居的寂寞,孤身居住在崑崙山裡達十數年之久,後來卻還是落得反臉相向的局面,真是使他一想起便難過無比。
尤其是受了如此的重傷,而逼得他獨宿於荒廟,以芋、薯果腹,這更是他一生中從未遭遇過的逆境。
以他的武功修為,與在武林中的威望,他做夢也沒想到會過這種日子,但是他知道自己若不再安心療傷,那麼這一身武功勢將全廢,自己的生命也終將不保。
為了這一點,他忍住了心頭的痛恨,忍住了那滿腹的怨氣,預備將來他有機會,可以對加害他的人施以報復!
而這種報復在他有生之日,他是絕忘不了的,他發誓一定要加倍施還於靳素素。
就在這種痛苦的情緒不斷煎熬下,他終於將內傷抑住,但怎也料想不到一場驟雨卻帶來了一群避雨之人。
那兩名受命清理荒廟的鐵衛,一闖進廟中便見到鄭無心盤坐在大殿裡,他們一向橫行慣了,仗著金縷宮嶺南幽客的名望,幾乎從沒有人會被他們放在眼裡。
因而當他們驅逐鄭無心離去時,態度強橫之極,鄭無心幾天來守在荒廟裡,心情已是非常之壞,一碰上那兩名鐵衛出言不遜,更是火上加油。
他就憑著一根獨弦,施出他那絕世的琴技,將兩名鐵衛震死,而引起玉面郎君樸立人的到來興師問罪,這才又發生他以一根孤弦致十餘人於死命的事情!
若非周胖子聽到顧劍南的話,而臨時插入,以言語相投鄭無心之好,而緩和了緊張的情勢,否則將不知會有怎樣的結局。
鄭無心生平非常自負,周胖子之言又是針對他這個弱點而發,因而他那積鬱的怨恨漸漸消去,而很高興的吹噓起來。
他極為愉快之下,忘了抑制情緒,以致引發內傷,立即氣血一陣浮動,咽喉一甜,一口鮮血衝到唇邊。
須知一個人最難控制自己的情緒,而心情的轉變亦最影響身體的健康,在大怨大恨之後,立即便又大喜大樂,必然會戮害體內的機能而引起內傷。
鄭無心一口鮮血湧到喉邊,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