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位院長的話，白凰秀眉微蹙轉頭看向陳瀚。
後者卻是很痛快地點了點頭，一個古方罷了，陳瀚如果想的話，分分鐘就可以寫十種出來。
聽到白凰同意的答覆，醫院的幾位高層，臉上頓時浮現出強自鎮定的激動神色。
然而除了陳瀚，卻沒有人發現，角落裡的百里空空微微抬頭，那雙單眼皮的眸子，閃出一絲不忿的光澤。
陳瀚心中暗歎，有些憐憫地掃了一眼正處於興奮的幾位醫院領導……
……
從太平間將百里永正的遺體接出，院方很貼心地安排了中巴車，眾人一路駛向火葬場。
按常理來說追悼儀式會在這裡舉行，但是陳瀚考慮到時間緊張，和場地的因素，索性將葬禮定在了第二天。
百里永正的犧牲，是偉大的。
至少從陳瀚的角度來看，哪怕其是替百里空空赴死，究其前因後果，這位老人的性命，扭轉了整個華夏的命運。
所以這場葬禮，不應該草率。
至少也要讓更多人記住，有這麼一對父子，有這麼一個人，在華夏最危難之際挺身而出，大義凜然。
看著那具早已冰冷如皮囊的身軀，緩緩進入火化爐，陳瀚面色肅穆，抬手拍了拍百里空空的乾瘦的肩膀。
沒有過多勸慰，只是拿出手機，走到旁邊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
第二天一早。
顧家老小以及瀚墨堂所有人，都換上了黑色的西裝，陳瀚和百里空空也不例外。
等宗義趕到，告知已經安排好了往返橫沙島的輪渡。
眾人陸續登上早已等待多時的一排黑色轎車，靈車開道，一路疾馳前往長興島碼頭。
抵達長興島後，在前往碼頭前，陳瀚特意讓車隊前往柑橘種植園區繞了一圈。
曾經和這位老神偷相識的一幕，再度浮現，所有人心頭都升起一股感傷情緒。
百里空空捧著骨灰盒，一直安靜坐在靈車副駕，默然不語。
身邊唯一的親人離世，讓他本就寡言的性子，更加深沉了幾分……
車隊陸續駛上渡船，長長的汽笛，彷彿對逝者最後的哀思。
橫沙島近在眼前，這裡，將成為百里永正的長眠之地，也將成為瀚墨集團平地而起的堅實地基。
“墓地安排得怎麼樣了？”
陳瀚站在船舷上，吹著海風，沉聲問道。
在他身側，宗義肅然而立，“陳隊，那個青蒼的屍首已經處理了，石屋也已經拆除，在原地修建出了一座小型墓園。”
“幹得不錯。”
陳瀚認可道，繼而低聲呢喃，“長龍入海，明珠吐納，面海而居，福地中的福地……好好保佑那個傢伙吧。”
轉頭看了看渡輪上始終憋在車裡的百里空空，陳瀚眉心微蹙，繼而緩緩搖了搖頭。
車隊陸續駛上海島，開始以極其緩慢而穩重的速度，前往東岸。
哀樂奏響，讓這座向來靜謐的島嶼，突然變得熱鬧起來。
偶有路過的島民，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暗暗猜測這是什麼樣的勢力，竟然可以把葬禮辦到了橫沙島上。
幾公里的距離說遠不遠，陳瀚坐在第二輛車上，腦袋儘量放空，讓自己什麼都不去想。
但是偏偏，莫名地總是浮現出寧欣楠和寧家人昏迷在那處地宮中的景象。
如果當時自己趕不及，又或是無法解開袁天罡佈下的天地棋局……
生離死別，總是容易讓人多做思量。
深深吸了口氣，他突然很想去醫院看看寧家人，還有她。
雖然目前的狀況，即便自己去了，也無法將她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