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送家來。”
秀娘摸了銀子出來,又給了二十個賞錢,那夥計知道王四郎被摸了東西,有這幾個錢的賞便算不錯,帶上門走了。
秀娘走到屋內捶他一下:“定是又跟那些個混帳一處耍。”給他脫了衣裳,燙過了腳擦了臉,抱了蓉姐兒到女兒屋裡去睡。
算盤就在王四郎門邊打地鋪,夜裡他起來要茶要水,算盤披了襖給他倒,王四郎習慣了也不曾問,喝盡一杯茶才問:“你太太呢?”
算盤把手一點:“太太陪了姑娘睡。”
第二日起來就叫秀娘一通說:“你這付模樣不就如一年前一般,栽過跟頭的,又跟這起子攪到一塊,差點兒把你汗巾子都給解走了,這些個有甚好人去,恁愛同他們一道。”
王四郎理虧,拿筷子攪攪茶湯飯,先喝了一口解酒,吃盡了才道:“我哪裡同他們幾個混,原是他們走鄉串戶的,如今要買茶園子,賴他們打聽打聽。”
王四郎如今想要盤個茶園下來再不能夠,眼看開了春兒就要採茶的,再過不下去的人家也勒緊了褲腰兒等上兩三月,賣了茶去又好過活了。
哪家也不肯在這個時候賣,買的急了還叫人抬了價兒,他正想趁了茶葉沒采之前盤過來,等今年把採摘烘炒都過一道手,做的熟了再販茶到外頭去。
秀娘睨他一眼,也不說破,扭頭給蓉姐兒挾了一筷子蓴菜,醃蓴菜瞧著顏色不黑醜,蓉姐兒含在嘴裡怎麼也不肯咽“噗”的一口吐到桌上,秀娘放了筷子就要打,想到就要離開女兒身邊,筷子還沒放下去就又拿住了。
卻把蓉姐兒唬了一跳,再不敢吐出來,眼淚汪汪吃完了碗裡的粥,秀娘倒又心疼起來,到廚下召了手叫來算盤:“你去買一小罈子玫瑰醬來。”
蓉姐兒聽見抬起頭來:“蒸糕麼?”她曉得買玫瑰醬就是要蒸粉糕吃了,把碗裡剩下的粥菜都扒拉進嘴,跳下椅子去跟大白玩,把皮球滾過去叫大白再推過來,還細細喁喁的告訴大白:“有蒸糕兒吃呢。”,這一來一往的倒好玩個一上午。
王四郎將要出門,卻見著王大郎立在門邊,正做個扣門的姿態,看見他出來扯著臉皮一笑:“四郎,真個是巧了。”
王四郎對他的來意只作不知:“倒是不巧,我正要坐船到鄉下去,你來何事,可急?”
王大郎是被朱氏蘇氏兩個作死作活勸了來的,自王四郎答應了要帶他做生意,朱氏便見天兒的在兒子面前勸,他才失了本錢,哪個也不肯賖帳給他,王老爺又只作不知,不肯再貼補,朱氏的私房為補虧空一下子見了底兒,年裡雖撈了些,到底不夠本錢。
蘇氏關了門兒在房裡便是哭鬧,他這才摸了鼻子上門來,站在門邊半天都覺得開不出這個口,才要拍門,王四郎便出來了。
王大郎吱吱唔唔說不出話,王四郎見他窘迫才把手掌一拍:“這幾日日日吃酒倒給渾忘了,原是答應了帶你跑鄉下茶田的,今兒可方便,跟我走罷。”
秀娘在裡頭見聽動靜,走到屋門口召了手:“算盤!”算盤小跑了進去,秀娘吩咐他:“看著些,你老爺若要沒了分寸,你勸著些。”
☆、第41章 存不敬大郎五體投地
秀娘回屋裡開啟了蓉姐兒的箱籠,去歲一年因王四郎出了事,前半年都不曾給她添過新衣,還是穿了妍姐兒的舊衣裳,裙角磨壞了的還拿同色的布打著布丁。
到後頭王四郎越發有錢往家裡寄,才給蓉姐兒添置起來,一多半兒全是從夏到冬的衣裳,春日裡倒沒個幾件。若是自家要走,就得先給她添置起來,潘氏年紀大了,再一個孫蘭娘又要看蠶,妍姐兒且料理不過來,哪裡還能管到蓉姐兒身上。
秀娘一開箱子,蓉姐兒大白就湊到她身邊,見她拿了箱子裡存下來的布往自己身上比劃,就知道要給她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