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吧?……。”
王天龍截斷他的話說:“樹是需要更新換代,但是,現在肯定不是時候。大家都知道,咱村的絕大部分樹才晃開身子,眼下正是長個兒得好時候,就像五六十斤重的小豬,正長個兒嘞,宰了難道不可惜?不心疼?退一步講,就是更新也只能有計劃的,分期分批的逐年進行,大面積的砍伐肯定是錯誤的,是典型的敗家子行為。鄉親們,我說得在理不在理?”
全場響起了一片“在理、在理”的歡呼聲。
“更重要的是,現在已經成長起來的大片樹林,正在起著防風固沙的巨大作用,對咱村的農業繼續發展和環境改善功勳卓著,這一點大家更清楚。過去那種颳風沙滿天的現象再也不見了,為啥?還不是防風林的功勞嗎?常言說,吃水不忘挖井人。我們今天的幸福生活和美好環境,是上一代人給我們留下的福,我們永遠也不能忘記他們,我們要像愛護自己的眼睛一樣,愛護我們的防風林,誰破壞?誰就是罪人。”
“對、對、對。”許多人助著威說。
胡希能的如意算盤眼看就有落空的可能,再也穩不住了,站起來強詞奪理地說:“王天龍,你說的是陳年古代的老皇曆——早已過時了。如今是改革開放搞活的新年代,國家的礦山開採權可以出賣,修好的高速公路可以出租給外國人經營,就甭提我們的那點兒樹林了,更可以出賣。死物變活錢,為民造福辦實事,讓鄉親們儘快過上好日子,難道你不願意?想阻攔?”
“胡書記,你講的那些事是真是假?裡面到底是咋回事?恐怕你也不清楚。但是,有一件事大家都清楚,你更清楚。……。”
“我清楚個啥?你明說吧!”他沒等王天龍說完不耐煩地問。
“上級檔案。”王天龍提高嗓門說,“檔案是你去年年底給我們傳達的,難道你忘了不成?檔案上明明規定,嚴禁燬林開荒,圍湖造田等。還要求各地加快退耕還林,退耕還牧,退耕還湖的步伐,難道你是屬老鼠的——撂爪兒都忘?”
胡希能被噎得喘不上氣來,幹張嘴答不上腔,塑膠罐子——沒詞(瓷)了。他心裡說:“早知有今天,何必傳達呢?”
自此以後,王天龍被父老鄉親們推選為代表,開始了“護綠”行動,踏上了上訪告狀之路。從縣告到省,告了兩個多月,也沒告出個名堂來。一年後,沙灣村又回到了“春天颳風沙滿天”的惡劣環境中。
往事的回憶是甜蜜的還是苦澀的?王天龍自己也分辨不清楚。“唉——”困惑不解的他輕輕的長嘆了一聲。
趙蘭香不解地問:“天龍,你嘆的啥氣?”
他苦笑著說:“我想起了前幾年告狀的事,至今百思不得其解,咋著也想不明白。”
趙蘭香埋怨說:“你還有臉說嘞,當時我就不同意你當那個代表,勸你就是不聽,犟起來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結果咋樣?狀沒告贏,倒賠了好幾百塊錢不說,還得罪了不少人。”
王天龍聽了心中也不是個滋味,雖然不後悔,但是,叫人想起來心裡老是堵得慌。解釋說:“我當時小看了胡希能的能量,低估了部分領導幹部貪錢不講理,貪色不說理的嚴重性、普遍性。現在我看透了,決不會再做那種傻事。告狀難,難於上青天哪!”
趙蘭香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懊惱過,這樣服過輸,擔心地問:“你看透了啥?”
王天龍沉思了良久也沒有回答。趙蘭香也不傻,一個“透”字啥都有了。關切地問:“那往後的工作咋辦?靠誰撐腰?”
王天龍胸有成竹地說:“我早想好了,只要真心實意的相信群眾,老老實實地依靠群眾,大膽的放手發動群眾,就沒有趟不過的河,爬不過的山,邁不過的坎。”
俗話說眾人拾柴火焰高,我作為他的妻子,有義務幫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