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心劍劍胚在這一刻,近乎要成型似的,他觀劍瀑圖所得的心劍劍胚,距離真正成型還差的遠。
但是,這些時日的鑄劍,鑄就的不僅僅是現實之劍,劍爐中的心劍,亦是有了模樣。
也許,再過不久,便能真正呈現出心劍之狀!
“錘!!!”
一聲嘶吼,將安樂的心神拉扯回來,安樂元神睜眸,宛若仙神怒目。
心劍劍胚散發出光輝,讓安樂恢復對肉身的掌控,再度落錘!
噹——叮!
噹——叮!
那股攜起的氣勢,愈發的高漲,不斷的往上湧!
像是瀚海之中,一浪又一浪堆疊起來,最後化作數十丈高的恐怖巨浪!
王燕升老鑄劍師雖然依舊是在輔佐安樂,但是,他的每一聲厲吼,俱是會將安樂在心神迷失的邊沿拉扯回來!
安樂渾身毛孔泌出鮮血,那是體魄被錘鍊後的變化,隨著每一錘的落下,口鼻俱是溢位鮮血。
此刻,他承受的壓力太大了!
一品極的劍胚,他每一錘砸下,所承受的反震與壓力,都比起之前五天五夜總共錘出的力量要更加磅礴!
不過,安樂的肉身似乎發出了燦爛的劍吟,通神劍體使得安樂渾身劍氣通透,自上而下的貫通,將這些力量俱數給宣洩出去。
轟!
大地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蛛網,整座鑄劍坊在震顫,裂紋攀附上了牆壁,甚至朝著大地之外蔓延而去!
每錘一次,伴隨接連的兩聲敲打聲響。
大地裂紋便平添幾分,往外擴散幾分!
再落一錘,屋蓋瞬間崩裂炸開,但是奇怪的是,破碎的屋蓋,並未朝著下方墜落,反而,通通被強大的劍氣沖刷開,飄灑化作無數的碎瓦塵埃,灑落四周。
牆碎了,瓦飛了,只剩下了那暴露在天地之間,面對著劍爐捶打的兩道身影。
一少年,一老者。
朝氣蓬勃,垂垂暮已。
彷彿朝陽與夕陽的對照,春天與蟬的相遇和鳴。
天地間的一切,俱是在此刻安靜無聲,只剩少年與老人揮錘的姿態,以及炸裂於世間的捶打聲響!
劍胚徹底融合成了一柄巴掌寬的劍,單單從劍胚看便不是一柄細劍。
與青山不同,與墨池更不同。
隱約間,有一股蒼涼之意,一種獨特的意蘊在蔓延!
千斤巨錘再度落下,如流漿的劍胚中不再發出嬰孩般的悲鳴,漸漸無聲。
劍爐四周呼嘯灌注的劍氣,俱數沖天而起,又像是倒流一般,朝著劍胚回流湧去,此刻這柄劍,就彷彿是壓塌磁場的中心。
安樂身上的青衫陡然炸開,露出了修長卻健碩的上身,每一次捶打,體表上的古經文字俱是會呈現些許,顯得頗為奇異。
腰間青山微微顫慄,墨池早已經動都不敢動。
面對即將成型的一品極劍,哪怕如今墨池已經為四品劍,但面臨品秩上的絕對壓制,依舊不敢有半點動彈!
“快了!”
“莫要放鬆!繼續!”
王燕升眸光熠熠,此刻面容上卻浮現出了無盡的祥和。
他握著錘,每次依舊跟在安樂之後捶打,託著安樂的錘勁。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老人像是用盡自己的一生的光華,來輔助拿了鍛鑄出這柄絕世的一品極劍!
而老人眼眸開合之間,似乎在那捶打的劍胚上,看到了自己鑄劍的一生。
不過五歲的他持起了鐵錘,開始對著鐵胚鍛打。
一日復一日,捶打之聲貫穿了他所有的人生。
如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