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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
小童說,你真不像是從雲南來的。脾氣比北京人還大呢。
我繼續冷笑。我是從鄉下來的不錯,難道鄉下人就不能有脾氣?我頂不喜歡人家動不動就拿我的出生地來說事。雲南有幾百萬人呢,難道幾百萬人都一個脾氣嗎?
直到十二點,瀝川都一動不動地坐在臨窗的位置上打字。小童跟他端過一次咖啡,他匆匆地謝了一聲,目光很快就回到計算機屏目上。小童過來跟我說:“他在回email。好像有無數個email要回。”
我說,是中文email吧?
“是法文。有一次小葉見他和一老外坐在一起,說德語,流利極了。”
我忍不住問:“你的二外是什麼?”
“日語。”
“那你怎麼知道他寫的是法文?”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法文和英文的區別我還是分得出來吧。”他假裝謙虛地鞠了個躬。
“小葉也沒學過德文,怎麼知道他講的是德語?”
“德國人說話像廣東人,動不動噴人一臉唾沫。”
我望著瀝川的背影,遐想。
“可惜腿不好,”小童若有所思,“不然就完美了。”
我掃了他一眼,笑:“你也感興趣?你不是GAY吧。”
小童恍然,若有所晤:“沒準他是GAY。隔街的狼歡,你聽說過嗎?”
“什麼狼歡?”
“這附近最大的一家GAY 吧。廁所裡都站著保安,怕人胡搞。”
“聽說過。”我沒聽說過,也不想讓人覺得我是老土。
瀝川是九點鐘來的,在這裡已經坐了三個小時。平時他很少坐這麼久,顯然是為了等我。到了十二點,我換掉工作服,穿了一件灰色的長毛衣。如果我知道瀝川會來,我不會穿這件毛衣,新的時候還有款,洗了一次就變形,成了風衣,像從地攤裡買來的。我提著包走到他面前,他已經站了起來,正在收拾桌上的東西。我看見除了電腦,桌上還有一個筆記本,舊舊的,用了很長時間的樣子。攤開的那一頁畫著草圖,凌亂得看不清形狀。
我們一起走出大門,夜風很涼。我迎風打了一個噴嚏。他停住,說:“你冷嗎?”
“過敏性鼻炎。”
“那就是冷。”不由分說地脫下外套,遞給我。
外套暖暖的,帶著他淡淡地體香。我的心呯呯直跳,垂著頭,盲目地跟著他走向停車場。走到車前,我忽然喪失了勇氣。停住腳,對他說:
“對不起,剛才忙昏頭了,沒顧得上問你晚上有沒有時間,這麼晚看電影介不介意。”
“有時間,”他說,“不介意。”
我繼續解釋:“明天期中考試,我要放鬆。”
“最好的放鬆是睡覺。”
“我睡不著,太緊張。”
“只是期中考試,用不著這麼緊張吧?”
“我希望平均成績是九十五。”
“九十五?這麼高?”他看著我,似笑非笑,聽得很有興趣。
“前幾次測驗我只考了六十幾分。只有期中考試分數高,總平才會上去。”
“那你能考到九十五嗎?”他問。
“我盡力。”我雙手握拳,做拼搏狀。
“其實,考高分有很多辦法的。”他替我拉開車門。
“是嗎?”我滑進車裡,他俯身下來替我係安全帶。
“比如說,坐在一個成績好的同學旁邊,冷不防看幾眼人家的卷子。”
“……”
“比如說,把難寫的單詞抄在袖子裡。”
“……”
“比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