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若是耽擱了沫哥兒的差事,我心裡可過意不去了。”一邊說一邊叫萍艾去張羅著,“先把桌子擺起來,廚房裡該弄的弄起來,按著表太太的口味做,咱們坐在這兒說說話。”
萍艾剛出去,聆歌卻急匆匆地進來,叫了幾個小丫頭,把已經擺好的兩張圓桌面兒再分開些,中間拿了塊山水屏風遮著。
“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林白氏道。
“太太,剛剛申寶跑馬回來叫我們準備的,大爺帶了翰林院的柳學士回來了!”聆歌道。
第69章
林白氏青年寡居;年歲不大;雖是當家主母;卻也見不得外男;何況身邊還有黛玉、容喜、靜嫻幾個年輕的姑娘媳婦,她身邊的萍艾極有眼色,忙親自去扶了一扇高大又寬敞的檀木雕鏤屏風出來;又加在聆歌裝好的山水屏風後頭,牢牢地遮住了女眷。
柳湘茹雖是父母雙亡;跟著姑母過日子;但也算是出身詩書之家,見站了半屋子的小丫鬟,各個屏氣凝神的;又安著兩個屏風;屋裡還燒著蘇合香,知道是有女眷,自己唐突了。忙行禮道:“不請自來,叫主人家為難了。”
林白氏見他斯文有禮,不覺含笑看了一眼容喜,朗聲道:“柳大人是稀客,咱們歡迎還來不及呢。是嘉哥兒的同年罷?我雖在內宅,不曉得你們朝堂上的事,但是也常聽沫哥兒給我說,柳大人君子如竹,出口成章,我羨慕得什麼似的,可嘆我們家涵哥兒不濟事,澈哥兒莫說吟詩作詞,叫他對個對子都跟要他命似的,便是沫哥兒,我也看不懂他的文章。要我說,柳大人若是不嫌棄,經常來我們家裡坐坐才好呢。”
柳湘茹道:“夫人謬讚。林侯爺三元及第,滿朝皆知他是文曲星託生,文采斐然,小生螢火豈敢與明月爭輝。”他隱約見得屏風後人影綽綽,光是坐著的就有不少,既然容嘉在,那麼容家的女眷也該是在的,開口的婦人氣度雍容,語氣溫和,應當是林家的當家,便不敢怠慢,張口便以“夫人”尊稱之。
林沫笑盈盈地介紹道:“這是我師孃,還有嘉兒的母親容姨母也在。別的不說,這兩個是你的長輩,你得拜一拜。”他素來喜愛柳湘茹的人品才華,對於姨夫要把庶女許給他的事兒,只覺得高明,因而倒也樂見其成。
柳湘茹卻不問容白氏,聲音發顫:“可是林清林聖手的夫人?”不待人回答,竟雙膝跪下,“砰砰砰”地連磕了三個響頭。
他是正五品的翰林侍讀學士,天子近臣,柳家家主。不獨獨林容三兄弟嚇了一跳,便是女眷們在內也愣怔了半晌。容喜狐疑地看了一眼嫡母,不明所以。林白氏訝然道:“柳大人這是何意?”
“夫人可還記得昔日宋平巷的宋柳氏?當日我父母雙亡,燒了三天三夜,誰都說我活不過那天晚上啦,姑母身上沒有誥命,請不得太醫,她走投無路之下,聽說太醫們的家眷都住在宋平巷,便抱著我來一家一家地敲門,沒一家應的,只有林夫人開門給我進去,還拿了給大公子煎的藥給我退燒,叫家人請林大人回來給我看脈,方救了我一條小命。姑母千叮嚀萬囑咐,林大人林太太的的救命之恩,小生沒齒不敢相忘。”
林白氏略一思忖:“我記得你,你姑母是不是慈眉善目的,右眼下面有一顆淚痣的?她是個好人,當年一個小媳婦,為了救你的命拋頭露面,東奔西跑的,你要好好地孝順她。”又道,“當年你也是運氣好,那回神丹雖是退熱的良藥,只是實在繁瑣得很,等閒也沒人煎,沫哥兒身上有寒症,那年也發燒,我好容易湊齊了藥材,看到你燒成那個樣子,急著就讓你吃了,結果我家老爺一回來,說你不是寒症惹得燒,是熱症,嚇得我,只怕給你吃錯了藥,好在不算好心辦壞事。你那身子,是要好好調養的,如今如何了?”
柳湘茹微微一笑,搖頭不語。
“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