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想著能對遂承好些,忘了她家裡是些什麼人,若是她孃家得罪陛下得罪得狠了,咱們牽連得如何?”
容嘉先是翻了個白眼:“又不是我求著你給大哥尋這門繼室的,問我做什麼呢?怎麼也輪不到我說話呀,您得寫信去問問父親——問大哥也比問我得勁些,他是未來的家主。榮國府又怎麼啦?”他一早對那榮國府沒什麼好看法,迎春進門,他也是不滿居多的——賈赦是什麼名聲?他的庶女,怎麼也不符合容嘉心目中名門淑女的形象。且不說容熹同遂承,他自己也是見識過前頭歐陽氏打點家事的利落的,對於迎春的木訥,自然也沒有什麼好感。只是無感歸無感,她又沒做錯什麼事,遂承卻動了那樣歹毒的心思,他當時那一場火,說是替迎春和容熹那個屋裡人出頭,倒不如說是恨自己家的子侄沒出息。不過前頭他剛罰了容遂承一回,這邊容白氏就說出這樣的話來,不免叫他有些無奈。那榮國府是什麼人家?他們天天不幹好事呢,母親先頭不想著,現在木已成舟,是能把迎春休了還是怎麼的?這大嫂子千不好萬不好,也沒幹什麼壞事啊。
誰知容白氏一句話卻叫他也目瞪口呆:“你不知道?他們家定了給扶搖翁主的那個鳳凰蛋,說是孃胎裡出來的時候的那塊玉沒了,整個人魔怔了?有人說他家裡也瘋魔了,滿大街地貼著告示尋那玉呢。”
“這可真是……”容嘉想了想,“那塊玉不是什麼通靈寶玉,是他們闔府上下的腦門兒吧?”
“我以為鬧得挺大的啊,你竟不知道?”容白氏也奇怪,“周翰林家的夫人都說了呢,王相的夫人一直把腦袋低著,一句話也沒接。我好賴想著你大嫂子孃家跟那二房分了家,但是想著她父親乾的那些事,也沒什麼好說的。”
容嘉笑道:“母親給大哥選繼室,我做弟弟的沒有法子說的,不過多嘴一句,要是母親實在是擔心,叫大哥出面撕擼乾淨,同那邊斷了聯絡,咱們家好歹有父親在,姐夫、妹夫也都還體面,真不來往了,將來出了什麼事,皇上也給咱們罰輕些。”
容白氏長嘆了一口氣,恨自己當初失誤。她早先想著,容熹要娶的是繼室,橫豎不能越過歐陽氏去,倒不如找個小門小戶的,就是不知如何拿得出手。後來知道容嘉要娶黛玉的,那老二家媳婦門第、品貌未免就高了些。一家之主的太太什麼都拿不出手,弟媳婦卻樣樣出挑,她縱偏心小兒子,也覺得大兒子有些艱難了——何況容熹打小,確實是運道不如弟弟的。比如說都是念著書準備考試,他偏偏就喪了妻不得成行,叫容嘉反倒超了前頭去。如此種種,也叫人擔憂。後來思忖了半晌,還是沒捨得找個精明能幹的媳婦回來,只能從門第相當的擇一湊活。迎春人老實,長得也不賴,性子溫吞,一等將軍的庶女,做她家還沒中進士的長子的繼室,也算不錯了。
早知黛玉有造化當公主,本來就光芒萬丈,且絕不會蓋著容家的風頭——誰會真沒事拿容家長媳跟公主相提並論?她定是要給容熹挑門像樣的親事啊。
現如今也沒有法子了。
“好賴你父親還有幾分面子在,他若這次能中了,咱們立刻給求個外放的職兒,不求地兒、官位了。”
“可別——”容嘉打斷她,“母親可別再自作主張了,怎麼都得與父親、大哥商議,這可是大哥一輩子的前程,要我說,抬抬原大嫂子的體面,跟歐陽家再近些,也罷了。還能叫遂承那小子高興些,我看這個嫂子也不是計較這些的。”
容騫教女兒極為簡單粗暴,他算是年歲不小才得了白時越這麼個兒子,有挺長一段時間只有林白氏、容白氏兩個女兒,將門虎女,假充男兒教養,才幾歲的時候就學著看賬理家,自己挑奴才買下人,容白氏打小做慣了主,容明謙給女兒挑女婿越過了她她還挺不高興,此時被素來偏愛的小兒子一頓說,頓時有些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