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淚右眼笑,讓她左心房沉醉右心房沉痛。
冷昕為人低調溫和,對人溫文有禮,和顏悅色,內心卻刻意跟人保持著一段距離,不喜歡被人深入的瞭解。她可以很輕易地走入對方的心理,卻很少把自己的痛苦和煩惱向人傾訴或者表現在臉上,只是一直淤積在自己的內心獨自去承受。從巴黎的那個慵懶之極的“她在洗澡呢”的電話起,到她親眼看見冰曦和埃利斯在901室曖昧的一幕,她知道冰曦早就在思想和行為上背叛了(至少也是動搖了)她倆的感情。她一直不肯把這一層紙捅破,一是不想讓自己最愛的人難堪,二也是為了自己的顏面自欺欺人。只是,冰曦太狠心了,幾句狠毒的話就輕易的反守為攻,她被她罵得暈頭轉向,罵得顏面盡失,罵得體無完膚,罵得心跌入了冰窟。
那刺耳的“髒”和“不要臉”又一次鋪天蓋地地向冷昕砸來……她一陣眩暈,幾乎跌倒。搖搖晃晃地回到皮椅上坐下,冷昕的一張臉蠟黃,冰冷的汗水顆顆直掉……
在門口站立了好久的劉臻差點要衝進來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老闆究竟遇到了什麼樣的打擊,但看她如此糾結、無助,她好心疼。只是,她知道,冷昕此時不想讓任何一個人知道她的痛苦,不想讓任何一個人打擾她。
“冷總,你的傳真——這個需要你親自決定。”
劉臻終於找了一個理由進到冷昕的辦公室,她假裝突然發現冷昕生病似的吃驚地問:
“冷總,你生病了?”
“可能是吧,頭暈的很。”說完這話的時候,冷昕感覺自己的頭似有千斤重,怎麼也抬不起來了,“傳真內容是什麼,你說給我聽聽。”
“是新加坡MD出版社執行總裁Lee的私人邀請函,邀請你和其他幾位中國作家到德國海德堡度假。”
“德國海德堡?度假?”冷昕怕自己頭昏沒聽清楚,重複了一遍。
“是啊!時間挺趕的,就是三天後!”
“呵呵,看來上天還真的很眷顧我啊。我剛剛說想睡覺,馬上就從天上掉下個枕頭,不偏不倚還正掉在我擱頭的地方。”冷昕強打起精神跟劉臻說笑,“我正打算出去旅遊,就有人邀請我去海德堡。不但不出錢,還有夥伴一起陪著玩,舒服!只是又要辛苦你咯。等暑假的時候,我也放你一次大假,讓你一家子去旅遊個舒暢。”
“謝謝冷總關愛。預祝你旅途順心愉快。不過我有個小小的建議,冷總現在還是到醫院瞧瞧你的病。以健康的身體出行旅遊才會開心愉快啊!”劉臻很關心冷昕的病。
“沒有事兒的。老毛病,血糖低了。衝杯紅糖水喝,休息一下就沒有事了。”冷昕不想到醫院去,哪個醫院都有熟人,現在她最不想見到熟人。
“那我去給你衝杯糖水吧!”
“謝謝。”
冷昕喝了紅糖水,頭依然很昏。
“頭太昏了,我到休息室躺一下。你就在我這裡辦公吧!”冷昕說完,有點搖晃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你確信你不用看醫生?”劉臻一把扶住她。
“確信!”冷昕簡單地說。
冷昕是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她的休息間佈置得很精巧、溫馨。加上她原本打算在這裡住一段時間,上班前簡單收拾了一下,看起來像常有人住的樣子。
剛剛躺下,冷昕就眩暈起來,她感覺自己好像躺在一個高速旋轉的木馬上,隨時都有可能被甩出去。她閉了眼,努力不去想任何一件事情。
劉臻立在冷昕的床邊,看她蠟黃的臉由蠟黃變成灰白,冷汗直往外冒,很是擔心。但冷昕的固執不肯去看醫生又讓她很為難,她猶豫著是否要強行把她送到醫院。
“我要喝水——”冷昕焦渴的輕聲呼喚。
“好,馬上就好。”劉臻邊應邊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