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父親還是去世。但至少他見到了父親最後一面。
因此對那不祥之事,他總會有所感應,此刻張爍駐足不前,便是因為心慌得厲害,彷彿踏出一步就要大難臨頭一樣。
這時又一個男生來到教室門前,那人個子很矮,鼻尖上還有些雀斑,一副營養不良身量不足的樣子,看著就跟初一的學生似的,完全不像個高中生。他見張爍杵在門口不進去,納悶地看了他一眼,隨後進了教室,頓時便聽到那群人倒吸一口冷氣,三個盯著他的女生兩個臉白了,一個臉綠了……
奇怪的是,那豆丁往前一走,那不祥的感覺便飄然而去了,張爍心裡踏實了些,隨即也進了教室。
那豆丁倒也自覺,知道自己個子矮,主動坐在第一排,正好是張文靜正前方的位子。宋曉冉強忍著笑,拍了拍一臉愕然的好友道:“小靜,節哀……”
丁潔瓊則是轉過身來趴在宋曉冉桌上笑得肚痛:“哈哈哈……金口玉言沒見著,盲婚啞嫁算是見識了,哈哈哈哈……”
那張文靜氣得直咬牙,憤憤地瞪了她一眼,隨後又打量了下方才站在門口遲遲不進來的那個男生。張爍注意到她充滿敵意的視線,感到一陣寒意,心道自己好像第一次見這女孩子,什麼時候得罪她了?
原本就只是一時賭氣,用這法子選人,也不過是為了帶點浪漫色彩,少女情懷使然。可既然物件不盡人意,張文靜也不會傻到跟那個豆丁送作堆,只是對張爍,她還真有點恨上了,有一種曲意奉迎人家卻不接受的委屈感。
丁潔瓊好不容易止住笑,循著張文靜的視線亦看向張爍,略掃了一眼後附在張文靜耳旁道:“瞧著還算五官端正,總比前頭那個要好。要不我們允許你作弊一下,就他吧?”
張文靜被她逗得有些嗔怒:“你要喜歡便自己去,別拖我下水。”
看她神色是真個惱了,宋曉冉便在一旁打圓場:“好了,鬧夠了吧,別再說了,這才第一天,儘讓人看笑話。”
丁潔瓊便不再與她嬉笑,轉而說起軍訓的事來。
廣林一中的校園夠大,新生軍訓一般都是在自己校內進行,住宿條件也具備,可以說吃喝不愁。只是一旦開始軍訓,校園就將是封閉式的,禁止隨意出入。學校裡只有一家小市,出售的東西也少。所以她們幾個盤算著等會兒點完名,趁休息的時候,趕在封校前,先去外面買點零食什麼的。
張爍坐在位子上也沒閒著,環顧教室,看著一張張似曾相識的臉,努力回憶他們的事蹟。對他來說,自己那些已經模糊的記憶是個潘多拉魔盒,任何細小的環節都可能給他這次新的旅程帶來巨大影響。
僅僅因為他沒有扶一位老人過馬路,他就被轉到了一班,這使他確信,自己所處的世界是與原先的世界平行的空間。除了他無法影響到的那些歷史事件之外,他身邊的事物都可能因為他的改變而引蝴蝶效應,繼而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細心回憶每一個細節,便是想小心行事,希望他周邊的歷史程序不要有太大改變,以免失控。
昔日的校友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記憶的閘門緩緩開啟,張爍想起來這教室裡格外注目的那三個女生裡頭,有個後來校內的新聞人物。
宋曉冉,校學生會長,品學兼優,曾上過《學生時代》的雜誌封面,高三時被本地第一學府F大提前錄取,大學畢業以後在市辦公廳工作,是同屆學生裡的佼佼。
他在前一次人生中並不認識她,僅僅是一次播音節目中有過採訪她的經歷。不得不承認,宋曉冉是張爍有限的人生裡見過的最漂亮的女性。當然,在張爍心目中,最美的永遠是蘇櫻,但單論姿色,蘇櫻是不及宋曉冉的。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危險,這是張爍信奉的一個道理。所以他沒有因為自己將會和這個校花同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