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拈起一搓泥巴仔細端詳,片刻後他擦乾淨手,站起來冷冷注視著他。
許蒲被他眼神看得發毛,心說不是真的吧。他僥倖道:“可我沒有感覺?”
謝南迴突然邁著長腿大步走過來,許蒲瞪著他:“???”
他的手直接貼上了許蒲的額頭,然後又摸摸自己的。
許蒲心中說不出的詭異,這個非常非常普通家常的,判斷有沒有發燒的動作,由謝南迴做起來,怎麼就那麼違和呢?難道是因為謝南迴傲慢自大控制慾強,龜毛又毒舌的屬性,劍橋理論物理博士學位+心靈現象研究學教授+超能力範圍一流大神這樣閃瞎雙眼的光環給他造成的錯覺?他一直覺得謝南迴這尊不食人間煙火的大神,就算是測體溫,也一定是以與眾不同超凡脫俗的方式?一下子太貼近普通人,有點反應不過來。
“從體溫下降的趨勢來看,附在你身上的靈並不強,暫時不會有危險。只有等回零番隊後,請專家給你除靈。”他譏誚地勾起唇角,“這麼弱的靈都能被附身,許蒲,我要感謝你重新整理了我的實驗資料。”
還不是因為你非要拉我來散步!因為當了你的助理才會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還有你的中文還是去補一補吧,主謂關係都分不清楚!許蒲在心中悲憤地咆哮,但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他能不能完完整整地回去全指著面前這位爺了,他揚眉:“那你呢?”
謝南迴口吻風清雲淡:“我不會。”
許蒲:“!!!”
他全身發毛,今年他絕壁命犯太歲,難怪零番隊地位如此之高,當你面對看不見的敵人時,所承受的壓力和無形的恐怖絕不亞於追捕罪犯突然被犯人從背後捅了一刀。他覺得身上像綁了個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讀秒器就會歸零,砰地一聲把他炸成一道青煙。
謝南迴突然大力按住他的肩:“意志越虛弱,遊離的靈容易乘虛而入,你務必要保持意志堅定。”
許蒲心裡一驚,連忙穩住心神,要不是謝南迴發現得及時,他剛才差點就被蠱惑了。
八點鐘,各隊人馬集合,謝南迴獨自在樓上李微的房間透視,沒有一個陪同人員,所有的人都在樓下等。許蒲從來沒有見過透視,本想和謝南迴一起上樓,卻被阻止了。他覺得自己真心就是老媽子的命,明明自身都難保了,還得替許樹操心謝南迴的身體。
他以為這會是個很漫長的過程,沒想到不到二十分鐘,就聽到樓上門鎖卡嗒一響,謝南迴平靜地站在樓梯口,在眾人期待緊張地目光裡,用一如既往的平淡語調道:“還活著,在南邊的一所精神病院裡。”
二十分鐘後,數量警車呼嘯著遠去,謝南迴和許蒲上了最後一輛車,直接開回零番隊。
坐在車裡,許蒲現在自身難保,也沒有精力去擔心李微的事了。他竭力不去想他被附身的事,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他看上去和平常一樣冷靜從容,但越來越低的體溫讓他坐在開了暖氣的車裡都忍不住打顫。最開始被發現附身時他還沒有什麼感覺,但不知是由於心理作用,還是被謝南迴稱作“紊亂的電磁波”真的干擾了他的下丘腦,許蒲慢慢覺得自己的身體在降溫。
正在閉目養神的謝南迴睜開眼睛,修長英氣的眉毛下一雙湛藍的眼睛流動著細碎的光點,車內的景象完整地呈現在他的腦海裡。
灰色的座椅,透明的車窗,非常正常。
就在這時,許蒲身上突然出現了劇烈的能量波動。他看不見“靈”,只能透過物體的能量波動來判斷,能量不穩定的區域,會在他眼裡投射出淡色陰影。此時許蒲周身的環境包括他本人已經被強烈的能量所霧化,在謝南迴的眼中變成一團模糊的虛影。
許蒲只覺有一股寒氣驟然從腳底升起,從遠端的毛細血管開始彷彿在極其緩慢地冰凍,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