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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木綾垂下眯成一道縫的眼簾,嘴角上揚的弧度不減,早有預料般用嘲笑的腔調回應了他的驚詫:
“哈哈哈哈哈你又賣蠢了副長,這種事情誰都不會信吧——我騙你的。”
“……回去給我抄一百遍局中法度。”
“嗨依,嗨依,抄多少遍都可以,揭露了你的智商水平真是抱歉,副長。”
“想讓我現在就送你去檢測三途川的水質嗎?!”
“可以麻煩等明天嗎?我困啦,先回房睡覺去了。”
“……”
她單手推開屯所常年虛掩著的前門,吱吱呀呀的鏽磨聲掩蓋了轉瞬而逝的輕聲嘆息。
一進門的蔥綠矮樹叢前方,有個棕栗色短髮的年輕男人拱了拱便服寬大的衣袖,正滿臉不悅地斜睨著步履虛浮地一前一後走進來的兩人。
看樣子,他似乎已經等待了很長時間——衣袂上凝結連綴的露珠證明了這一點。
“下午的議事會上毫無禮貌的突然離席,你對待幹部集會的輕視態度還真是百年不變,土方先生。”棕慄發男人推了推鼻樑上架著的眼鏡,以譏諷的口吻不留情面地指摘道。
“嘁……真是流年不利,過了門禁時間居然還碰見這混蛋。”
幾乎是聽到那個聲音的同時土方十四郎就感到額角抽痛,抱怨地嘟囔了一句,旋即加大了音量沒好氣地反駁回去,“大半夜的你也該回去睡覺了吧,伊東。我只是履行副長職責,把被敵人監。禁PLAY的下屬解救出來而已。”
對方輕咳了一聲,隔著透明鏡片的目光犀利地直射進眼前人的眼底,“我聽到異常的響動,本來以為是有隊員私自在晚上離開屯所所以出來檢視,沒想到是你在這種地方搞什麼飛機。”
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將他審視了個遍,土方十四郎毫不退讓地反唇相譏,“那種蹩腳的理由誰會相信啊——看你的衣服上還掛著水珠眼睛下面還有黑眼圈,明明已經等了一個晚上就是為了抓我的現行吧你這傢伙。”
“你以為我會是那種無聊的人嗎。”
被稱作‘伊東’的男人冷冷地環起雙臂,揚著下巴與土方的視線在空中互不相讓地激烈碰撞,神情卻滿是厭惡和輕蔑,“‘半夜出門與來路不明的女人廝混,還渾身是傷的結伴回到屯所’——總而言之,這份罪狀我先記下了,下次的幹部集會上我會好好通報的——可別指望我會徇私枉法包庇你們。”
“是嗎,那可真抱歉,要提前讓你失望了。”
土方十四郎掀起眉角,隨意地抬手指了指側後方的玖木綾,“這傢伙不是什麼來路不明的女人——她是我的侍從。”
“之前因為特殊任務潛入了一個奇葩的地方,沒來得及換上真選組隊服真是失禮。”
抖了抖身上血跡斑斑的殘破和服,玖木綾順其自然地接了口,盯著眼前陌生的臉孔一歪頭,“話說回來,副長,這人誰……?”
“你沒必要知道。走了。”
折過腳步不避不讓地與擋在路中央的伊東錯身而過,土方十四郎聲音霍地一壓,低聲繼續道,“……只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傢伙罷了。”
“我明白了。”
玖木綾也不再接著追問,三步並作兩步緊跟了上去。
身後,伊東探究的視線卻如影隨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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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似乎是玖木綾至今為止睡得最安穩香甜的一個夜晚了。
僅僅一扇紙門之隔,對方熟睡時均勻的呼吸似乎近在咫尺,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吉原曾被香枝前輩要求提供的‘一小時免費服務’——他勻稱纖薄的肌肉線條、精幹挺拔的腰身和粗重而性感的喘息在眼前一一回放,她在耳根發熱的奇異感覺中沉沉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