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去自然是要帶孫子了,遂點頭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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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瑞安謠言滿天飛,人員大幅變動之時,沈昔昭卻恍若無聞,像是自閉了一樣。她的所有感官被回憶封住。
那一年,大三暑假,熱得整個城市似要融化一般。她二十一歲。與十八歲的宋庭梧重逢於舊小區外的林蔭道上。
她甚至沒有認出他來。
她一邊心疼地舔著逐漸融化的冰淇淋,一邊詛咒著炎炎烈日,覺得再走下去,自己也要像這冰淇淋一樣融化了。
然後聽見一聲:“沈昔昭!”
她扭頭去看。樹蔭下站著一個很好看的少年,穿著素色T恤,淺色牛仔褲,球鞋,瘦高瘦高的,有著一頭輕盈而柔軟的短髮。那少年歪著頭衝她笑。
沈昔昭不是臉盲,相反,認人還相當有一套。所以她非常確信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回身,接著舔冰淇淋。
“沈昔昭!”
她頓住腳步,停了一會,記憶在一瞬間突然變得天朗氣清。她不可置信地迅速轉身,跑過去,狠狠拍了一下宋庭梧的肩頭:“你小子張大了翅膀變硬了啊,小時候跟在人家後面一口一個昔昭姐,現在居然敢連名帶姓地叫我!”
這一下打得宋庭梧嘿嘿直笑。笑完了,直接伸手幫她擦了擦嘴角,一臉嫌棄地說:“吃個冰淇淋都吃得這麼邋遢,肯定沒有男朋友。”
沈昔昭被憋得差點一口氣沒順過來。
是的,她是美麗的廈大里一個愛情不開竅的宅女。
綿延數里的海邊棧道,白色波浪,柔軟海風,濃蔭綠地,還有廈大被時光雕刻過後的滄桑感,都沒能撼動她的少女心。
她覺得看一期《情書》遠比收到一封情書樂呵得多得多。姜虎東那張油膩膩的肥臉真是讓人看了千邊也不厭倦。
可是在那個燥熱的夏天,在舊巷子與火鍋味道充斥的成都,沈昔昭第一次心慌得如同被千軍萬馬席捲而過。
宋庭梧家搬走幾年了?她仰著頭看他,心有不甘,語氣中憤憤不平:“以前,你還沒我高。”她一面說,一面比了個才到自己胸前的手勢。
宋庭梧一把拉了她的手:“那都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他家搬家是在他初一那年的暑假。距今整整五年。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宋庭梧的眼裡落滿了長長短短的陽光,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來看你啊。”
沈昔昭相當不屑地“切”了一聲,可是心裡沒來由漏跳了一拍。暗自嘀咕道小毛頭長得還真帥,以前怎麼沒看出他有這潛力!
一個月,暑假中的後一個月。宋庭梧在沈昔昭家住了兩個星期。成就了沈昔昭青春期凝固的回憶。
那個夏天像一場永不停歇的迷夢,至今仍會在午夜時鑽進沈昔昭的腦一次次滿血復活。她記得很多細節。宋庭梧突然出現時,背後的陽光是在左邊落了一地。高溫烤著面板,散發出將熟未熟的味道。拿在手上的冰淇淋,一邊吃一邊就融化了。露天游泳池裡的水在正午時熱得燙手。
那個夏天,炎熱,混亂,奼紫嫣紅。
沈昔昭覺得她像是一直沉睡在那個午後,不曾醒來。
有一個念想在她的身體裡生根發芽,是她從不敢宣之於口的隱秘期待。她在荊棘叢生的荒野裡看見了一頂王冠。宋庭梧留下一個神秘微笑。
他說:“好,我知道了。”
而再一個五年之後,在陌生的宋庭梧家裡,她的迷夢被徹底震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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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夏天快要結束的時候,短袖襯衣穿在身上,加班出辦公樓的一刻,會感到微薄涼意。雞皮疙瘩一個一個往外冒。
沈昔昭發現她竟然能自然地接過林易北遞來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