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雷不禁訝異道:“怎麼會呢?”
館陶捻著下巴上稀疏的鬍鬚道:“我聽說大秦這一仗草草收場,就是因為一個字…錢。”
秦雷默然,太子在過望信中把與齊國戰爭的過程說得很詳細。起初的高歌猛進後,秦國百萬大軍殺入齊國境內。按照原定計劃,是要就地補給的。但是趙無咎堅壁清野,退避三舍,沒有讓秦國掠奪到足夠的物資。被迫拉長的補給線給秦國的財力帶來了極大的損耗,使秦國的進攻後繼乏力。最終沒有在上凍之前攻下齊國的西都合陽,灰溜溜的收兵回國。
館陶再喝口酒,唏噓道:“兵者,國之大事,不可不察。秦國這場戰爭不是臨時起意,而是多年的籌劃。怎麼可能把補給的希望放在別的國家呢?定然是某個環節出了問題,不得已而為之。”
秦雷嘆道:“錢,定然是沒有錢了。”
館陶笑道:“而且很意外的沒錢了。”
沈洛這時恍然道:“戶部掌天下錢糧,定然出了問題。這時候去當差,不就跟坐在炭盆上似的?”說著眼睛還瞥了下牆角燃著藍色火焰的火盆。
秦雷搖頭道:“我不入地獄,誰愛入地獄就入。”然後看向館陶,館陶思索片刻,沉吟道:“我有三策,為殿下謀。”
“講。”
“稱病不出,趨利避害,此乃下策。”
想都沒想,秦雷便否了這條:“不妥。這與蹲大獄有何區別?本殿下蹲夠了,下一條。”
“虛張聲勢、打草驚蛇也好,飛揚跋扈、欺男霸女也罷。總之讓文丞相他們主動請求皇上把您調離。這是中策。但這樣無疑會給陛下百官帶來些惡感。”
秦雷沒有表態,接著問道:“那上策呢?”
“顯出您的能力,讓陛下不捨得。此為上策。”
秦雷嗤笑道:“能讓一位至尊不捨的事好像不多。”
館陶眼眯成一條線,寒光一閃道:“有,比如說制衡太尉丞相的潛力。”
房中陷入沉默,只有木炭燃燒輕輕的爆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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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醉醺醺的秦雷辭別館陶與沈洛,登上馬車。
馬車拐出銀扣巷,駛上伏羲大街。此時乃是一天中人最多的時候,官員士子商人百姓,結束了一天的勞碌,匆匆從京城各處往家裡趕。人流在伏羲大街上匯聚,竟有些比肩接踵,揮汗如雨的感覺。
秦雷的馬車像遊入魚群的小魚,眨眼就看不到了。
等他下次出現,已經在另一輛藍色的馬車中。
秦雷也換了一身寶藍色長衫,沒有穿標誌性的黑金王袍。車裡一個大漢喜不自勝的看著他,似乎要撲上來。
秦雷坐在那伸腳虛踹,笑罵道:“***猛子,你他孃的粉頭抱多了,死遠點。”
石猛撓著大腦袋嘿嘿直笑,分辯道:“俺這不是老長時間沒見您,怪想的慌嗎?”過會又曖昧道:“莫非殿下還沒抱過粉頭?”
秦雷被擊中要害,怒道:“放屁,本殿下閱人無數,豈是你這種憨貨可以想象。”跟他一起去北山的衛士們,已經不大敢再這樣與他笑言無忌,秦雷很高興石猛可以依然如此對他。
嬉笑過後,秦雷問道:“交代你的事可有認真做啊?”
石猛咧嘴道:“殿下吩咐的話,俺猛子睡覺都不敢忘。”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裝訂小冊,雙手遞給秦雷。
秦雷接過開啟,一筆筆賬目進出出現在眼前。秦雷看了看外表粗豪的石猛,心中有些得意。誰能想到這渾人竟會記賬呢?
當初自己給衛士們教授算籌,每次測試都是這廝奪魁。後來因為要派他去石威那裡,突擊教了他寫簡單的會計知識,也是一學就會,而且從不出紕漏。這是一直遊離於秦雷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