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很高興,也很感動,在我內心深處有一種激烈的感情破繭而出,我不知道它算不算同情,總之再看小晏的時候,真想抱抱她,就覺得處在某個角度上很捨不得她。
我們離開晾衣房的時候天都快亮了,但走廊裡還有一撮小尼姑在鬧。我們走到二區的那排寢室,就是我們寢室的那個區,每個屋都是燈光通明,有的宿舍門外放著大旅行箱,各式各樣的手提包塑膠袋什麼的,看來就等天亮回家了。
我跟小晏站在我們倆的寢室門口,就像上回送她熊的時候那樣面對面地站著,我剛想說點什麼,康健突然從小晏她們屋裡鑽出來,康健望著我好像也想說點什麼,結果話倒沒說,吐了一地,她邊吐邊踉踉蹌蹌往廁所裡走,撞了走廊裡的小尼姑,還拿雙眼橫人家,一瞅就是喝大的德行。
〈22〉
我們屋只有柳仲一個人,企鵝和袋鼠也不知去向了,光剩下橫在床上的旅行袋。柳仲挺舒服地坐在桌子上,一手拿著話筒,一手拿根棉棒,看見我回來,她把那根沾滿黃|色碎狀物的棉棒從耳朵裡撈出來,跟扔標槍似的扔給我,算是打了招呼。
我把門關好,我說你也真是調皮呀,我叫你不要亂扔東西,不要亂扔東西,亂扔東西是不對的!
柳仲用手捂住話筒咯咯笑,她說,大■■,你丫愛上羅家英了咋的?我可不是至尊寶,我是他姥姥!說完繼續電話熬粥,看她那樣不用問都知道電話那頭是誰,什麼忠心良心的小夏利,沒跑兒!我拿出旅行袋開始收拾,主要還是挑幾件比較乾淨的衣服,好回家炫耀一下自立能力,跟老太太叫叫囂。
柳仲講到200卡警告沒錢,只好跟男朋友結束通話電話,她說,真幸虧了馬忠良,要不美麗她們不能走,她們追根究底,還讓我找你去,真要命!
我說,你那都是自找的,該!
柳仲從桌子上蹦下來,她挺正經地說,姐姐今天真高興,打香港迴歸就沒這麼高興過,聽小美麗她們上竿子討你歡喜,姐姐覺得特體面,特光彩,那心情就跟住進五星大賓館一樣,特牛B!
第二章 撫摸灰塵(47)
我從上鋪居高臨下地望著柳仲,她坐在床上也在收拾回家的東西,她不知道我正在看她,繼續說,古時候母以子為貴,宮裡頭哪個妃子先生了小子就是皇后,那傢伙立馬前呼後擁的,特假!你這一晚上火大了,誰都來圍圍你,姐姐我以前說,跟你一個媽生的,現在你樂意還是一個媽生的,你給人前呼後擁的時候咱倆是姐妹,假如哪天你四面楚歌了,你跟街上要飯了,你轉頭看看旁邊端小盆那人肯定也是我!真的,有糧食一塊要唄!
柳仲說的這些情意我信她,柳仲就是太貧了,好話沒有好說,但心地不壞,她要認定稻草是寶,你就是拿根金條她都不會稀罕看,像什麼恭維好聽的話你也別指望她說,她可沒那本字典。上回,朋友送了我兩張體育館的球賽票,因為球賽時間在週末,而我那個週末已經有了安排,於是票就便宜了柳仲和文文。那場比賽是大連和天津的一場友誼賽,柳仲熱血澎湃,全場90分鐘都在吶喊助威,結果大連隊主場作戰輸了。一出體育館,好幾個記者在採訪觀眾,主要就問看到大連輸掉比賽有什麼感想?希望大連隊往後如何發展?全是一些上報紙上電視的體面問題,挺白痴的那種。被採訪的觀眾大部分都說大連隊實力是有的,關鍵是球員進攻的時候過於急躁了,應該穩住情緒,不能急於進球疏忽了防守,總之說得也是不疼不癢夠體面。後來記者就採訪到柳仲,柳仲的字典裡頭可沒有逢場作戲的內容,她平時都是逮什麼說什麼,對著攝像機也照樣不會裝假。她捋起袖子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