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續過來,說了幾句“盼姐姐無事,早日醒來”之類的話。
耿氏一句話也沒說,愣愣地望著床上的人,不住地抹著眼淚,回到院子,晚上又將下學的弘晝拉了過來。
清嵐平靜地躺了五天,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
太醫們無能無力,胤禛已經開始在民間尋訪良醫。
白日裡雖然照常辦差,但跟著的人卻覺得雍親王的脾氣越發暴躁,動輒發怒,真是應了康熙的那句“喜怒無常”的話。
弘昀弘時侍母至孝,請了假,得以朝夕侍疾。西林覺羅氏抱著小格格,幾乎就紮根在攬玉軒。
可是沒有一點用處。
小格格彷彿感覺到了旁邊凝重的氣氛,哇哇大哭起來,哭得撕心裂肺,也沒有人阻止,心下存著一絲僥倖,盼著這哭聲能將清嵐吵醒。
小格格才幾個月,平日裡只會咿咿呀呀地叫,愛笑,不怎麼哭,一張白白嫩嫩的包子臉總是被人捏成胭脂包子,還笑得見牙不見眼,何曾這般大聲的哭過。
西林覺羅氏轉頭拿帕子抹眼淚,“阿瑪,爺,三阿哥,這麼晚了,你們歇會,這裡有我!”
弘昀搖了搖頭:“我無事,你先把端寧抱回去。”
端寧是小格格的小名。
端寧哭得嗓子都有些啞了,西林覺羅氏無法,先抱了她出去,將她哄睡。
胤禛道:“你們都出去!”
弘昀與弘時對視一眼:“阿瑪!”
“出去!”胤禛頭也不回,口氣裡帶了強硬。
兩人無法,看了看胤禛,欲言又止,還是先後出門。
胤禛在清嵐的床前坐下,默默地看著她閉目安詳地睡顏。
像平時一樣,好像只是睡著了。
手慢慢扶上清嵐的臉頰,從眉梢到朱唇,溫軟依舊,面容淡雅如畫,波光瀲灩的眸子緊閉著,雙手交疊,放在胸前。
心如同被人大力攥著一般,抽搐般地疼痛。
還記得初次見面的時候,她是德妃的遠房侄女,心下便不怎麼喜歡,想著只要將人在後院裡放著,派人盯著就行,心裡還埋怨德妃既然不關心他,為何還要插手他的後院。
卻沒想到她並沒有像一般的女人一樣媚俗和爭寵,只是過著自己的日子,平淡從容,有他沒他彷彿都一樣,就起了一絲探究。
這一探究就是十六年,他入了心,卻不知道她有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有時候胤禛想,清嵐心裡應該是有他的吧,卻也知道她並沒有將心懷完全敞開。
他有耐心,等著那一天,卻從沒想過他有可能等不到那時候。
清嵐從未生過病,這一倒下,竟是毫無徵兆。
若是有一天她真的去了……胤禛心裡一陣恐懼,一想起那個可能,就渾身顫慄,他不知道自己那個時候會做出什麼事情,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胸膛裡爆發出來,想要嘶喊,想要毀滅,現在卻只能靜靜地等待,一動不動,如同雕塑一般。
“清嵐……”胤禛輕輕地換她,似乎生怕驚動了她,又似乎盼著將她喚醒。
清嵐沒有反應,依然安靜地沉睡著。
時間慢慢的流逝。
弘昀與弘時站在門外,捂著嘴巴,發出細細的抽噎。
又是幾天過去,雍王府裡氣氛沉悶,胤禛的氣勢越發冷冽駭人,那拉氏分外低調,其他人也識趣地不再多話。下人們偶爾在路上碰到,也只是相互交換個眼神,腳步匆匆。
清嵐絲毫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那晚,她服了一粒築基丹,便將五感全部封閉,心神沉浸於內視之中,開始運功化開藥力。
之所以要封閉五感,就是怕突破的時候受到外力的干擾導致走火入魔。在這裡應該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