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從,豈不是心中無國只有族。也罷,咱們也不說別的,今日前來就是為祭祖,這些年穆家喪葬上也不是第一回出事。不管是為我爹孃,還是其他人,我怎麼也得說道說道。”
宜悠捻起一枚鉚釘,固定好,再去找另一處。她手很巧,很快便將牌位恢復如新。
“老五,不瞞你,這事卻是族裡的一點擔憂。沈家那邊可是有沈福海,他逃了,往後追究起來可是要誅九族。”
聽到有人提起她,宜悠昂起頭:“族長你有所不知,我已將戶籍牽出沈家,日後這九族卻是算不到。再者,即便是真要誅九族,也罪不及出嫁女,族長您想得還真夠長遠。”
穆族長閉上嘴,如蚌殼兒般的不發一言。他都六十的人了,讓他親自承認自己那點私心,臉上還掛不住。
“咱們也不說彎的,這修牌位的銀錢出自我手,沒想到上百兩銀子花出去,就得了這麼個精巧的機關。”
提到銀子穆家不幹了,明明是他們公中出的。向來能言善道的穆老二直接犟上:“老五,為這牌位,我們每家可都出了十兩銀子。墳也新修了,更是請了陰陽先生重新來測算風水,在邊上種了兩棵大桃樹辟邪。這些日子,穆家對二叔、二嬸的事可是盡心盡力,你怎麼能這般說。”
宜悠樂了,她與穆然早已合計好,沒想到穆家這般上道。
往袖子裡摸摸,她掏出一小本賬冊:“前幾個月大哥常過府送菜,夫君事忙,便把修繕的錢一併交到他手中。你們都看看,不過是一點肉幾顆菜,怎麼能算二兩銀子。”
“什麼?!”
穆老大臉色很難看:“老五,我可是給你精挑細選,價錢上當然要貴一些。”
宜悠拍拍冊子:“大哥這是承認了,我敢問你是在哪兒精挑細選的。難不成跟五州齋那般,直接用商隊天南海北的新鮮運過來。咱們雲縣米麵糧油都出,我怎麼沒聽說有東西賣這般貴?”
“婦道人家,男人們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
自重生後宜悠聽最多的便是這句話,什麼大人說話小孩子哪能插嘴,還有什麼爺們說話婦道人家插什麼嘴。
“有理走遍天下,我說得又沒錯,憑什麼不能說。大哥這麼著急,莫非是惱羞成怒。”
龍頭柺杖點地聲響起,穆老夫人嚴厲的看過來:“當真是毫無教養。”
穆然接過賬冊:“夫人的話就是我的話,賬冊是她整理的,我便讓她來說這些。怎麼,她一個有品級的誥命夫人,難不成還不能跟你們說話?”
宜悠抿抿髮鬢,挺直腰板,露出腰帶上的花紋。為官者地位高,是在方方面面凸顯出來。嫁給穆然前,她的腰帶上決不能鑲金戴玉,偶爾打個金釵,也得避諱官家夫人用的那些花鳥魚蟲。
“夫君,總歸是你的長輩,若是他們不樂意聽,那我不說就是。”
宜悠安慰好穆然,回頭溫和的笑著:“我初為人婦,許多規矩還不懂。不過想來穆家也沒人精通此道,你們且先容忍一二,待年初三完後,我且去問問新任的知州夫人,是不是當日她教我規矩時,我耳背記錯了些許。”
穆家雖處一村,但也知新任知州大人正是本縣縣丞。而他與穆然關係很好,這也是他們迫不急的想要掌控穆然的原因之一。眼看著老五的路只有越走越寬,現在不下手,往後晚了還不得後悔死。
他們本以為宜悠與縣丞夫人的那點關係,是因為穆然才有。如今看來,是她先跟縣丞夫人私交好。穆族長抹一把頭上冷汗,還好他方才沒下手。不然那新任知州夫人殺過來,穆家就是根再穩,怕是也會一年年被李家吃進去。
想到這他給邊上的媳婦使個眼色,穆老夫人有些不解,皺眉還是應承下來:“當然說得,老頭子也是怕擾了祖宗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