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槿葵想了想,反正她這個樣子,也沒辦法出門,便同意了。
補課班開始後,穆一弦更忙了,她每天只有晚上才能見到他。
白天的時候怕影響他上課,也不怎麼給他發訊息。
漸漸地,韓槿葵還是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兒。回訊息很慢,和她一起學習,也總是心不在焉。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做好了今日的競賽題後,韓槿葵推著輪椅來到他身邊,柔和地問:「一弦,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他的面板是很白的,以前完全看不到瑕疵,這次靠近後,竟然發現他連黑眼圈都有了。
她伸出指尖,在他的眼下碰了碰:「你晚上不睡覺嗎?」
穆一弦還故作輕鬆地捏著她的手指,揉了揉:「我每天睡眠時間都是足夠的。」
問也問不出什麼,韓槿葵只能認真地道:「累了就歇歇,有什麼事情,都可以隨時和我講。」
穆一弦望著韓槿葵,鼻子忽然有點酸。怕她看出他眼底洶湧的情緒,他低頭,輕輕觸碰她腿上的石膏:「還痛嗎?」
「不怎麼痛,有點癢。」她笑著說,「我身體好著呢。」
穆一弦終於忍不住問道:「你難道不怨恨蔣易嗎?怎麼還能……」如此心平靜氣地和我講話。
她攪了攪嫩白的手指:「當然恨啊,但是我對他的恨,又不是從腿斷了之後才開始的。」
眼中帶著揶揄的笑,臉頰有淺淺的小梨渦:「你是不是在想,我怎麼既不咒罵,也不歇斯底里的?」
穆一弦愣了下,見她笑得更明媚,只是這笑容是不是直通心底,他也不清楚。
「多年之前我就知道,咒罵和歇斯底里,除了把負能量帶給其他人之外,於事無補。」她目光幽深,語調涼薄,「蔣家那些大人,和我父母總覺得,我和蔣易就是小孩子間的打鬧,可我知道,不是的。有些傷痕,並不會因為時間就消融,我和他往後,勢必會有一場惡戰。」
只是那時,不再是互毆這麼簡單,家族勢力,會成為他們手中的利刃。
穆一弦看著坐在輪椅上,清瘦纖細的小姑娘,居然很想伸手抱抱她。
到底要經歷過怎樣的磨難,才能讓一個還不到十七歲的女生,擺出不死不休的態度?
強烈的保護欲充斥著他的心房,卻不再有血液翻湧的感覺,他比曾今時候都認真、冷靜。
單膝跪在她面前,他虔誠地執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印下一個吻。
就像是騎士在為心愛的公主起誓,他鄭重地說:「我也是你的利刃。」
韓槿葵目光灼灼,半晌嘴角勾了起來。他可能永遠都不知道,他的感情,給了她多大的力量。
牽他的手,等他站起來後,韓槿葵疑惑地問了句:「最近天氣越來越熱,怎麼從來看不到你穿短褲短袖?」
屋裡可以開空調,但是他每天學校和韓家別墅來回跑,怎麼還捂得這麼嚴。
穆一弦不動聲色地收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後,扯了扯兩邊的袖口,回答:「我不喜歡穿短袖。」
「是嗎?」韓槿葵挑眉。她去年十月份轉到的師大附高,當時天氣都轉涼了,他還總是穿著短袖的。
「嗯。」反正穆一弦就是不承認。
韓槿葵想推著輪椅靠近他,他卻說,時間不早,要回家了。
腿腳不方便的她,肯定是攆不上他的。不過懷疑的種子已經被埋下,接下來只要試探就好了。
第二天穆一弦過來的時候,還給她帶來了一個訊息:警方抓到了圍毆她的其中幾個人,順藤摸瓜,已經把蔣易叫走問詢了。
韓槿葵眼睛一亮:「那可太好了!」
當初在送醫的時候,她就已經做了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