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雁沒想到韓槿葵會這樣說,踉蹌著後腿兩步,捂著心口的手指不住顫抖。
穆一弦根本就攔不住韓槿葵,只見她掙脫了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質問季雁:「還記得我的喉嚨是怎麼傷的嗎?你和父親打架,卻失手將我推下了樓梯,最終是傭人送我去的醫院。只要你現在說出,我具體失聲了多長一段時間,我立馬答應你轉學。」
季雁知道韓槿葵的嗓子受傷過,後來見她和往常一樣說話,就沒再提起過這件事。
她對自己說,那只是一場意外罷了,甚至不曾為此愧疚過。
如今韓槿葵帶著哭腔提起這件事,季雁才知道,她還失聲過一段時間。
穆一弦聽了韓槿葵的話,整個人如死水般寂靜。夏老師說起過,她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開口。不是不能講話,而是不願意。
但他怎麼都沒想到,她的嗓子會受傷,竟然是季雁和韓靖遠造成的。這兩個罪魁禍首,卻不知情!
穆城沒有尊重過他,把他當成實現夢想的工具,穆一弦可以不怨他恨他。可是他深深地厭惡起了季雁和韓靖遠。
他的小葵,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憑什麼被他們這樣傷害。
季雁久久地沉默下來。一個月?兩個月?她說不上來。
最終,還是韓槿葵告訴她:「我有整整一年的時間,都沒講過話。」
就算是後來,她可以說話了,心上的裂痕也難以癒合。
季雁心緒混亂,想道歉,卻明白言語有多蒼白。至於威脅穆一弦,她也沒這個心思了。
韓槿葵像是重重在她心上鑿了一拳,她試圖去彌補,來減輕心上的負罪感。
最終,是穆一弦站了起來,擋在了她和韓槿葵的中間,冷硬強勢,保護姿態十足:「阿姨,我不知道她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或許你覺得她可有可無,但對我來講,她是獨一無二的寶貝。你不疼她,那就把她交給我來疼。你不愛她,那就讓我給她成倍的愛。我不能忍受任何人傷害她,即使是她的親生父母。」
季雁想說,我當然愛我的女兒啊。可是她造成的那些傷害,已經沒辦法用「愛」來掩飾了。
穆一弦的感情越純粹赤誠,越顯得她卑劣可恥。
最終,季雁只能留下一句「媽媽以後再來看你」,便落荒而逃。
她走後,韓槿葵滿心疲倦地對穆一弦說:「你能抱抱我嗎?」
他心疼得眼淚簡直要掉下來,回身給了她一個重重的擁抱,像是要把她給揉進骨血中。
「還痛嗎?」他哽咽著問。
「肚子?已經不痛了。」吃的那點東西,差不多都吐乾淨了。
穆一弦搖搖頭:「我說的是喉嚨。」
「啊……」她眼中閃著淚花,「過去很多年了,早就不痛了。」
「那你的心呢?」
韓槿葵回抱著他,滿心依賴地在他的心口蹭了蹭:「只要你住在裡面,我就不會痛。」
……
掛水結束後,穆一弦把她從醫院帶回了自己家。他已經提前和阿姨打好招呼,讓她做點清淡的米粥。
穆城有事情處理,今晚不回來。不過就算是他知道穆一弦把小葵帶回來,也不會說什麼。
她沒什麼胃口,穆一弦就捧著碗坐在她身邊,一勺一勺地哄她喝。一碗粥差不多見底,他才停手。
吃了東西,胃舒服了不少,她靠在沙發上,靜靜回想他和季雁的談話,難以相信地問:「如果她真的不遺餘力地拆散咱們,你還真的要去當明星啊?」
穆一弦放下碗,認真地說:「畢竟大學畢業還要好多年,自己創業順利得話,也得幾年才見成效,以我的條件,進娛樂圈是最快的賺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