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的面色越來越難看。
他看向了景玄大師。
“景玄大師,你覺得這南洋惡蛟是否有可能攻擊朕本人,然後以此影響大清的國運?”
景玄大師稍稍一愣,而後快速反應過來。
“老道雖然不敢完全確定,但是陛下乃天子,大清龍脈的象徵,攻擊陛下,就是在攻擊大清國運,如果說惡蛟真的這樣做了,那麼……絕非不可能!”
他掐著手指,面色變幻莫測,少傾,他鬆開了手指,繼而握成拳。
“好惡毒的心思!好狠的做法!陛下,這南洋惡蛟顯然不是今年才有的動作,乾隆五十年,它就已經開始了用妖術影響大清國運、影響您本身了!”
“好膽!”
弘曆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怒氣勃發。
“此惡蛟心思歹毒,行為放肆,居然敢攻擊朕!簡直大逆不道!景玄大師,朕想要徹底鎮壓這惡蛟,讓它再也不能作惡,該如何作為?”
“這很難,但並非不可以,正如之前老道對劉大人所說的。”
“取朕的血,進行祭祀?”
“是。”
“非要朕的血不可嗎?”
“您是天下至尊,真龍天子,您的血,是龍氣最足的血。”
“嗯……”
弘曆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少頃,他又抬起頭看向了景玄大師。
“景玄大師,這件事情朕會妥善思量,但是朕還有一個問題。”
“陛下請問。”
“這惡蛟除了能駕馭蘭芳賊人攻擊大清,是否也能駕馭大清國內某些大逆不道之人攻擊朕?”
“這……”
景玄大師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但是他的姿態被弘曆看在眼裡,使得弘曆認為自己得到了答案。
景玄大師說起這些,讓弘曆實在是有些想法……
不過作為一個職業皇帝,弘曆還是很有職業素養的。
他強忍住內心對長生的渴望,轉而開始確認關於蘭芳的一些問題。
景玄大師心中暗道大的要來了,於是便把對劉秉恬說的那一套重新說了一遍,順便新增了一些正兒八經屬於易經內的東西。
沒辦法,想要當個騙子,那麼有點小聰明就可以。
但如果想要當一個上檔次的大騙子,那麼就必須要掌握一些尋常人掌握不了的專業知識。
弘曆對於易經這種儒家傳統學術書籍也有一些研讀和了解,畢竟人家年輕的時候還曾經力圖要成為一位標準的儒家聖君,對於這種基本功的東西不可能不瞭解,所以便發現這個景玄大師是真的有點東西的。
那些古時候用來卜算吉凶的東西他居然也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對於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居然可以引經據典給出一些合理化解釋,言談舉止之間表現出了一名高人的姿態。
弘曆心中對他的那些懷疑、擔憂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越發強烈的信任感。
一個不學無術的街頭騙子怎麼可能在自己這樣一位帝王面前還保持這樣的姿態呢?
不可能。
所以,景玄大師是真的有點東西的!
弘曆忍不住了,便開口詢問。
“既然如此,景玄大師又是如何知道蘭芳賊人使用了妖術呢?”
景玄大師微微一笑,將準備好的說辭和盤托出。
“其實前年和去年,老道就有所懷疑了,四時不正,氣候反常,天災眾多,防不勝防,老道以為,天道執行,應當符合自然之理,但是自然之理都能出問題,明顯是有妖邪之物在暗中作祟!”
景玄大師覺得自己的這番說辭簡直是無懈可擊。
高階的騙子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