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嚴嵩主動站出來說道:“陛下天恩浩蕩,命臣擔任本次辛丑科大總裁,臣夙興夜寐,不敢有絲毫怠慢,今日總算是功德圓滿選出405名貢生。
然,微臣與毛大人以及數十同考官商議後,選取出十位較為優秀的考生來作為本場會試排名前十。還請陛下過目,來定最終排名”。說完嚴嵩就低頭彎腰,雙手舉著那十份“墨卷”。
“哦?那便將那捲子呈上來”只見嘉靖一開口,身邊的呂芳便快步上前,從嚴嵩手中取過試卷恭敬的遞給嘉靖。
此時整個宮殿中,靜悄悄的,眾人均屏住呼吸,只能聽見端坐上方的嘉靖帝輕微翻看試卷的聲音。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的功夫,臺上嘉靖帝終於發話了:“你們是怎麼辦事的,這其後的幾位明顯比排第一的卷子好上太多,嚴嵩你是老糊塗了麼”。
“陛下恕罪,微臣老眼昏花,罪該萬死”。嚴嵩被嘉靖帝這句話嚇得,立刻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起來,瑟瑟發抖。
這時只見嘉靖帝拿出原本排在第六的一張試卷說道:“這張試卷,其上有一句話說的好,節流不如開源,一味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終究非大國風範”。本文雖然較為激進,但是朕認為我朝如今就缺這樣有衝勁,敢拼敢闖的年輕人,朕認為此人可點為本場會試會元。
“陛下聖明”。見其上萬壽帝君都發話了,下面群臣誰敢再去反對觸皇帝陛下的眉頭。
皇帝陛下將這十名,剩餘名次排列了一遍,而原本被嚴嵩定為會元的那位考生,居然被萬壽帝君絲毫不給面子的打落二甲開外,又從十名開外補錄了一張寫的是文采斐然,字字珠璣,文辭華麗的卷子。
其實這一番是嘉靖帝有意為之,故意重重落其即將入閣的嚴嵩的面子,暗暗告誡他,不要有任何小心思。
這時,呂芳便雙手奉上金刀,恭敬的遞給嘉靖帝,說道:“還請陛下親自揭開彌封”。
嘉靖帝接過呂芳遞過來的那把金刀,便開始親自操刀,只見一個個新貴的名字便展現在眾人的面前,只見其第一名會元上面赫然寫著荊州府張成。
“哦,本場會試的會元還是朕的老鄉”。嘉靖帝驚訝道。
因嘉靖帝還未登基時,只是一個區區藩王興獻王的第四子。只因其武宗皇帝太過荒誕,玩了十六年,卻連個子嗣也未留下,撒手而去。這就讓其堂弟朱厚熜同志撿了個大便宜。當年興獻王封地就在湖北安陸,隔荊州也就不到100公里,所以故稱老鄉。
“正是,陛下的龍興之地,自然是人傑地靈”。
“據說這張成原名叫張白圭,5歲便熟讀百書,7歲就成了荊州府遠近聞名的神童,13歲便中了秀才,同年遇到還是荊州知府的李士翱為其改名叫張成”。“嘉靖一十九年,年僅16歲便成了湖廣赫赫有名的解元郎”。一旁站立的呂芳,看其嘉靖帝對張成感興趣的模樣,立刻將自己所得到的情報一一告知嘉靖帝。
為君上分憂,網羅天下大事情報,再挑選其中爛熟於心,這份機靈勁,也是他呂芳能穩坐多年司禮監掌印太監的原因。
“哈,哈,哈,聽你這麼說來,這個張成還是個妙人,我朝開國兩百餘年據說除了那正統年間的商輅,還無一人能連中三元吧。
“陛下博聞強識,奴婢自愧不如,但是那商輅卻不能與那張成相比較。”呂芳淡淡的說道。
“哦”?嘉靖帝帶著疑問看著呂芳。
只見那呂芳緩緩道來:“那商輅宣德十年中了浙江鄉試第一,其後卻落榜了,直到正統十年才得中會元,這其中相隔了十年,卻也算不得連中三元”。
“哈,哈,哈,那這麼說來,這張成便是我朝唯一的“三元及第”了,這麼說來,殿試這個狀元,朕不給他都不行了”。嘉靖帝大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