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委屈姑娘家了,一看姑娘細皮嫩肉的,長得又這麼好看,就不像是咱尋常人家,怕是沒穿過這粗布衣裳。&rdo;
正說著,阿蘿也走出來了,笑著道;&ldo;謝謝大嬸,大嬸說哪裡話,這衣服我穿著正好,且暖和得緊。&rdo;
說完這話時,便恰好看到了一直站在屋簷下的蕭敬遠。
四目相對間,她默了片刻,微微垂下了眼睛。
他和她之間的關係,她竟一時有些迷亂。
上輩子,他是遙遠而高高在上的七叔,是她夫君敬仰敬畏的親叔叔,她這個侄媳婦更是遠遠地看著,幾乎不敢抬頭正視的。
這輩子,初見時,他彷彿和上輩子那位受人敬重的定北侯還很遙遠,十九歲的青年將軍,她看到了他嚴肅剛硬的外表下溫暖的雙眸,甚至偶爾間,他會對著自己笑。
她悄悄地發現,她是可以衝著他撒嬌耍賴的。
她順著杆子往上爬,百無禁忌地把他給的一點點縱容利用到了極致。
之後他猝不及防地撤回,溫柔卻強硬地收回了曾經遞給她的那雙手。
有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被人拋到了大街上。
幸好那個時候,爹回來了,爹孃也和睦起來,爹孃的寵愛讓她漸漸地忘記了蕭敬遠。
她把他送的小紅木錘子,還有那小木娃娃都收在箱子底,從不開啟來看。
她這輩子,是不可能再嫁入蕭家的,便以為,今生自己怕是和他再無交集了吧?本就差著輩分,又不是什麼血緣近親,待到一日她嫁為他人婦,怎麼可能輕易得見?
只是終究沒想到,自己在這一場燕京城動盪中,竟遭遇這般不幸。
更想不到的是,爬出洞口,迎著積雪反射過來的刺眼光芒,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他。
身穿戰甲,頂天立地的他,彎下腰,對她伸出一雙溫暖乾燥的手。
在那一刻,她整個崩潰了,再不記得曾經被拋棄的痛,衝著那雙溫暖的手不顧一切地撲過去,倒在他懷裡貪婪地吸取他的溫暖。
想起自己之前的行徑,她不免微微咬了下唇。
一碗湯麵入腹,洗了個熱水澡,又換上了乾淨溫暖的衣裙,理智回籠,她又重新是兵部侍郎家嬌生慣養待字閨中的姑娘了。
眼看就要滿十五歲的姑娘,自然是要謹言慎行。
這樣的一個姑娘,面對眼前這位數年不曾謀面的蕭大將軍,是羞澀矜持的。
於是蕭敬遠就見到,阿蘿低下頭,柔白猶如春桃一般的臉頰微微泛起粉潤的紅暈,修長細密的睫毛垂下,樣子嫵媚羞澀,就連那嬌嫩的眼瞼上方,也透出一層脂粉樣的艷紅來。
她是剛洗過澡,烏黑的青絲輕輕蔓延在少女微微隆起的胸前,發梢還帶著些許濕潤,整個人彷彿清晨沁潤了水光霧氣的牡丹,輕盈盈的水靈,粉嫩嫩的動人。
蕭敬遠就這麼看著,看著七年後已經初初長成的女孩子,微微開啟嬌嫩清透的唇瓣,低聲道:&ldo;謝七爺救命之恩。&rdo;
她用的稱呼,不是七叔,而是七爺。
七叔是世交間排著輩分的稱呼,七爺,卻是連那點世交之情都沒有了。
更遑論昔年,小小的她曾窩在他胸膛裡,軟糯撒嬌,仰起小臉兒歪著腦袋沖他耍賴。
這些,她可能已經忘記了吧。
蕭敬遠幾乎在屋簷下等了大半個時辰。
這大半個時辰裡,他想像過千百種她出來後會說的話,每一種,他都想著他該怎麼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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