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她憑什麼去質問這個?她若真衝動之下跑去問這個,怕是第二天葉家就成了全燕京城最大的笑柄了!
她的哀傷,是不能攤到太陽光底下的,只能悶在這緊閉門窗的內室中,獨自飲泣。
一股難以名狀的哀傷緊緊攥住了她的心,她只覺得每吸一口氣,都要費勁她全身力氣。
&ldo;哥哥‐‐&rdo;她被悲傷擊得整個身子都在顫,顫得根本無法站立,最後是崩潰一般撲到了葉青川懷裡:&ldo;他不能死,不能死……我不要看著他死……&rdo;
&ldo;可是他或許已經死了。&rdo;葉青川抬手抱住懷裡哭泣的妹妹,俊美的臉上沒有半分神情,抿著唇,一字字地這麼說。
當他說到&ldo;死了&rdo;這兩個字時,眸中再次泛起清冷的殺意。
但是現在的阿蘿自然不會注意到這些,她絕望地癱靠在自己哥哥的懷裡,泣不成聲:&ldo;哥哥,你說的那些我都知道,我都懂,可是他要死了,我心裡好難過,好難過……&rdo;
那種被什麼尖利冰冷之物狠狠地絞著心臟的滋味,太痛了,痛得她語無倫次。
葉青川修長白淨的手輕輕攥住了阿蘿單薄的肩膀,他擰眉,低聲道:&ldo;沒關係,過一段你就會忘記了。你只是乍聽到他要死了,不能接受罷了。&rdo;
&ldo;可是哥哥,我覺得自己現在就要死了……&rdo;阿蘿痛苦地閉上眼睛:&ldo;我一直覺得,我是有點喜歡他,但是他並沒有那麼重要……&rdo;
至少在蕭敬遠出事前,她覺得,她是可以不選擇蕭敬遠,而選擇其它人的。
她是喜歡他,可是喜歡又如何,她上輩子還喜歡蕭永瀚呢,但是那所謂的喜歡,到了最後一看,還不是很荒謬可笑?男女之間的感情,再是濃烈,也會被歲月這杯酒稀釋了去,多年之後品味,不過是淡而無味的一杯冷水罷了。
是以她總覺得,重活一輩子,她要的就是好好活著,自己好好活著,家人也好好活著,活得自在舒適,至於那些虛無縹緲的情情愛愛,有最好,沒有她也可以的。
可是現在,蕭敬遠出事了,她卻覺得,刺進心口的那把尖刀,勝過十八年水牢之災帶給她的痛!
若是沒了蕭敬遠,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更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該怎麼煎熬。
淚眼模糊中,忽然就想起,上輩子的那個最初,陽光明媚的一天,那個忽然出現在她面前的男子,神情肅厲,身形高大,忽然就站在她面前,驚醒了在捉迷藏的遊戲中偷懶睡去的她。
他站在她面前說,有人嗎。
沙啞低沉的音調,喚醒了睡夢中的她。
那個時候,她茫然地仰起頭,望向站在陽光下的他,只覺得眼前的男人彷彿一座神祗,俯首望著人間的她。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她偶爾會偷偷地在人群中去注意這個人。
很多時候,她覺得自己懼怕他,並不太敢去看他。
也許是輩分之別,她從來沒想過,自己那種從心底發出的懼怕和躲避意味著什麼?
如今絕望地趴在哥哥的懷裡,想著他就此死去,想著再也看不到他,她才知道,或許從上輩子,那個人已經埋在心底,再也沒有離去!
她活了兩輩子,才知道他有多重要,可是他已經不在了!
想到這裡,阿蘿已經是痛不欲生。
&ldo;哥哥……若是他死了,我覺得我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