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她念念不忘,以至於提出這種要求?
他垂下眼,面上一片沉默。
阿蘿見他這樣,越發有些沉不住氣了,想著該不會這個人根本不解自己的招,乾脆一口否決吧?畢竟他說個我不願意,拍拍屁股走人,自己是半點辦法都沒有。
&ldo;七叔……你,你不願意啊?&rdo;她怯生生地開口,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臉上的神情。
只可惜這個人那張臉真彷彿是木頭刻出來的,根本看不出絲毫端倪。
這……到底是什麼個意思啊?
蕭敬遠這邊默了好半響後,終於挑挑眉,淡聲道:&ldo;三姑娘,你到底要我做什麼,可以直接說出來吧?&rdo;
粉嫩白淨的一張娃娃臉,頭上梳著兩個小抓髻,依舊戴著那個慣常的碧綠犀牛角,蕭敬遠怎麼看怎麼覺得這是一個比自己侄女侄子都要稚嫩的娃兒,怎麼那小腦袋瓜子裡,這麼多主意?
&ldo;我……我……&rdo;阿蘿見他問得這麼直接,也有點不好意思,低下頭,咬了咬唇,最後鼓起勇氣,帶著些許委屈,些許祈求,小小聲地說:&ldo;七叔……我只是想讓你幫幫我……因為沒有人可以幫我……&rdo;
蕭敬遠安靜地俯視著眼前的小孩兒,沉默。
阿蘿耷拉著腦袋,一時不免有些失落。
她其實多少有點耍賴的意思,以為仗著一點小恩情,耍個賴,再仗著他這個人的人品好,便乾脆趁機得點好處,揩他一把油,佔一個大便宜。
誰曾想,人家根本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就在她沮喪地想著這個的時候,卻聽到蕭敬遠道:&ldo;好,我答應你。&rdo;
這幾個字,說得低而輕,卻頗有力道,是千金一諾的篤定。
阿蘿在那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彷彿有蕭瑟的風吹過這老松樹,她聽到細密松針相撞時發出的聲響。
她忽然想起了在那亦真亦幻的漫長噩夢中,她在黑暗中閉著眼睛,安靜地傾聽著外面的水波之聲。
是不是心裡曾經無數次存著一絲哪怕渺茫到猶如水氣一般的希望,盼著能聽到永瀚的聲音,盼著永瀚說一句:阿蘿,我來救你了。
只是她終究不能等到罷了。
蕭敬遠說出那話後,卻見小姑娘依然耷拉著腦袋,垂著修長的眼睫毛,竟然是一絲反應也沒有,不免有些奇怪:&ldo;這又怎麼了?&rdo;
難道不該是歡天喜地抬起頭,滿臉驚喜,眸中放光?
阿蘿聽到他說話,越發低著頭,不敢看他。
蕭敬遠再看時,卻見一串串晶瑩的淚珠已經順著那瑩白的臉頰滑落下來。
他一下子怔住了,半響才找回自己聲音:&ldo;怎麼好好的哭了?&rdo;
阿蘿搖頭,再搖頭,努力地搖頭,她彷彿要借著搖頭的這個動作,讓自己從那種猶如潮水一般襲來的悲哀中擺脫。
她使勁搖頭後,又抬起手來,抹了一把眼淚,擤了擤鼻子,之後才算慢慢恢復過來,帶著鼻音說:&ldo;才沒哭呢!&rdo;
&ldo;沒哭就沒哭吧。&rdo;蕭敬遠現在已經明白了,作為一個馬上就要弱冠的成年人,你千萬不能和個小孩子爭對錯。
她說今天是初六,你為什麼非告訴她今天是初八呢,反正初八和初六也沒區別。
阿蘿聽著蕭敬遠這無可奈何的退讓語氣,不免破涕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