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在說江徹,正要開口,一個清冷的聲音道:“記在我的賬上。”卻是一名黃衣蒙面的女子。她手指一彈,一塊碎銀準準地落在江徹剛才喝水的茶杯內,自己則翩然遠去。慕容雨心中悵然若失,又佇立了一會兒才走。
當晚月光如水,撒在西湖上,映出兩個在湖邊練劍的身影,正是江徹、蘇啟二人。他們練了一回,自以為頗有成效,正要回去,忽聞一陣笛聲傳來,甚是清新悅耳,令人不忍不聽。蘇啟覺得奇怪:怎麼這麼晚還有人吹笛子?江徹卻覺得有一點耳熟。隱約望見西湖對岸有一人,大概就是他(她)在吹笛子了。忽然,那人騰空而起,掠過湖面,姿態絕妙宛似神仙中人,中途更無借力,落到二人面前。夜深人靜,但那人落地時卻完全沒有聲音,輕功之佳,恐怕是舉世無雙。
此人黃衣蒙面,是個女子。江徹見識了她的輕功,不由大為拜服,道:“難怪白天那女子說我獻醜,果然天外有天。”吹笛人輕笑一聲:“你還記得我白天的話啊,是記仇嗎?”江徹正想解釋,那女子又道:“以你們這種劍法,殺豬屠狗倒是綽綽有餘,跟人比嘛——也難怪,自從岳飛死了,宋國就在沒能人了。”
岳飛是民族英雄,人人敬仰,她卻直呼其名,江徹聽了,已然不悅,又聽得她嘲笑大宋無人,不由大怒:“姑娘,你也是大宋子民,何苦說自己祖國的不是!” 吹笛人冷哼一聲:“怎麼,不好就是不好,還不許人說麼?宋國積貧積弱,又不是我說出來的。”江徹聽了這話,再難忍耐,挺劍便刺。吹笛人不閃不避,等劍刺到眼前,才用笛子輕輕一架。那笛子只是普通竹子做的,藉著月光,可以看見上面繪有春水秋山的圖案。江徹一劍劈在笛上,力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卻有一股反擊之力,從笛上傳來,手中的劍彷彿重了百十斤,幾乎拿捏不住,原來是被笛子緊緊吸附住了。他忙加了幾分力,想把劍拔回來,卻似涓涓細流匯入汪洋大海,毫無效果。無奈,他只得鬆手,卻發現手也被吸在劍上,竟是連松也松不得。有過了片刻,那吹笛人道聲:“去!”江徹陡然覺得手上輕快,自己卻收不住力,一連倒退七八步,才能站定,劍卻被她收走了。
吹笛人伸指在劍一彈,只聽噹的一聲,那劍便斷作兩截,斷口平滑整齊,就像是用利刃削斷一般。她冷笑一聲:“什麼破銅爛鐵。我要是能考武舉,你們連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了。”江徹自覺慚愧,默然不語;蘇啟聽她說到武舉,倒想起一事,對她唱個肥喏,道:“姑娘武功蓋世,還請指點我們幾招。”“指點幾招?”吹笛人頗為不屑,“要我教會了你們,你們再去殘殺我大金將士麼?”
“啊,金狗看劍!”兄弟倆脫口而出。喊出口了江徹才反應過來,自己哪還有劍啊,但也赤手空拳地撲上前來。吹笛人這回更絕,連笛子也不用,左手夾住蘇啟的劍尖,右手衣袖一揮,二人只覺一陣強風拂來,雙腿一軟,幾乎跪倒。吹笛人咯咯兩聲輕笑:“你們向我磕頭認錯,我就放過你們。”“做夢!”兄弟倆齊道。吹笛人道:“算了,我今天心情好,先饒了你們,以後少大言不慚地說我大金的壞話。我們有本事打下北邊,自然也有本事打下南邊,為了避免生靈塗炭,我勸你們還是趁早乖乖投降。”
“呸,哪有人向狗韃子搖尾乞憐的道理!”江徹一時氣憤,進行了人身攻擊,只聽啪的一聲,左臉上火辣辣的一陣疼痛。那吹笛人罵道:“你們宋人是人,我們大金人就不是人了?我們殺宋人就是不對的,你們殺我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