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錯了,老奴罪該萬死!老奴不該收買證人故意陷害秦堪……陛下,老奴今日不敢隱瞞,確實是對秦堪有著刻骨的仇恨,所以老奴腦子發熱,幹下了這樁糊塗事,求陛下饒老奴這一遭……陛下,開恩吶!」劉瑾老淚縱橫,臉上布滿悔恨愧疚,以及發自內心的恐懼惶然。
朱厚照的心也漸漸沉下去了。
「劉瑾,既然你把事說開了,朕要你一句實話,既然是你收買證人陷害秦堪,那麼華昶滅門和張乾被刺兩件案子,是你指使下面的人做的嗎?」
劉瑾渾身一顫,臉色愈發蒼白如紙,汗珠布滿了臉龐,卻不敢抬手擦拭。
朱厚照死死盯著他,似乎想看清這位陪伴十年的老家僕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他從未看得如此仔細,也從未發覺眼前的這張臉竟是如此的陌生。
「老奴……老奴……」
劉瑾渾身打著擺子,從他跪下來主動認罪那一刻起,他便知道這兩件案子避不過去,只要自己承認了陷害秦堪,那麼作為陷害的起因,必然與他脫不了關係。
可是事到如今,不承認行嗎?金殿上謝四的親口供認,還有鄭嫡被拿入詔獄,刑訊之下眼看供詞就會落到秦堪手上,在這之前再不主動認罪,自己可就真往絕路上走了。
劉瑾想承認,又怕承認,嘴唇囁嚅半晌,終於深深地垂下了頭。
朱厚照靜靜看著他,心中彷彿有一堵堅實的牆轟然倒下,他的臉孔也白了。
殿內靜悄悄的,朱厚照仰頭看著主殿上方一根描著金色祥雲的橫樑,目光從未有過的空洞,愴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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