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微微一笑:“蕭老弟,你是不是想問,我這回跟你的合作,會不會有損大隋的江山社稷呢?”
蕭瑀點了點頭:“不錯,蕭某與家姐也有言在先,若是有害於大隋的事情,蕭某是絕對不會做的。雖然姐姐還認為自己是大梁國的人,但大梁已經亡了快三十年了,建國時間也才不到十年,談何復國?大隋對我們梁國的亡國宗室,不僅不殺,而且榮華富貴,應有盡有,可謂仁致義盡,若是恩將仇報,即使得到天下,也是有虧神明,必不能長久!”
王世充笑著搖了搖頭:“蕭老弟,時間緊迫,你這番大道理還是跟你姐姐去說吧,這回至尊把你姐姐從冷宮裡放了出來,就是因為身邊之人不可信,上次因為宇文述舉報那個流言,而且當時你蕭氏一族確實風頭太勁,不得不讓人心生顧慮,所以至尊才會對你們蕭氏採取了這種手段。可現在如果不出我所料,他叫出你姐姐,還讓她旁聽和我的奏對,應該是對宇文述產生了疑心了。”
王世充小心地控制著自己的言論,儘量不象對楊玄感和裴世矩時那樣直呼楊廣的本名,而是一口一個至尊,這樣可以拉近和蕭瑀的心理距離。
蕭瑀的雙眼一亮:“何以見得?”
王世充正色道:“這次遠征高句麗,本來已經內定宇文述為主帥,以他上次對吐谷渾的表現來看。如果是必勝之戰。一定會想方設法給自己的家族撈功。尤其是全軍前鋒這一重任,會千方百計地給自己那個驍勇善戰的孫子宇文成都搶到,以便積累足夠的功勞,把還在當奴隸的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給放出來。”
蕭瑀點了點頭:“不錯,上次吐谷渾之戰後,本來宇文述曾經暗中表示過這種意思,但至尊還沒有消了這兩個傢伙走私生鐵,欺瞞至尊的氣。所以只賞了宇文述大量的錢財,還給宇文成都升為天寶大將軍,卻沒有提及宇文述的兩個兒子,所以這回有徵戰高句麗的機會,宇文述應該搶功才是,他不去搶,定是信心不足,不想大敗之後得罪免官!”
王世充笑道:“想不到蕭老弟一介文官,對軍國之事也是在行得很啊。” 蕭瑀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之色,一閃而沒。一邊撫著自己的鬍子,一邊說道:“作為朝廷命官。自然要對國事上點心,這戰陣之事,首先要廟算,將軍決勝,又豈是在沙場之上?”
王世充發現這蕭瑀有幾乎所有文人的通病,那就是清高,愛虛榮,在自己這樣的商人之子面前,總是要有意無意地擺出世家高門子弟的優越感,即使在自己並不擅長的軍事上,也是如此,他決定再繼續順著蕭瑀的意思,讓他進一步表現,反正這也是今天晚上自己來的主要目的,藉此機會正好看看此人懂多少軍事,若是他真有戰略眼光,也省了自己不少口舌教導的功夫。
於是王世充裝著很用心地點了點頭,說道:“那聽起來蕭老弟也是不看好這次遠征了,說說你的理由。”
蕭瑀嘆了口氣:“聽幾次朝議的結果,無論是至尊,還是主戰的將軍們,都小看了高句麗的實力,以為他們不過大隋的一個大州的地盤,戰士不過二十萬,還要留出足夠的部隊守衛南方的百濟,新羅和平壤城。我軍百萬之眾,當可摧枯拉朽,一舉將之擊破。”
王世充點了點頭:“賬面上分析,確實如此,蕭老弟有何異議呢?”
蕭瑀搖了搖頭:“高句麗的實力,已經今非昔比,他們現在國內人口接近一百萬戶,而且幾乎全國都是施行類似北周的府兵制度,可戰之兵雖然現在只有二十萬,可那隻相當於我大隋的常備兵力,若遇大規模外敵入侵,可以迅速地暴兵,以我的估計,按他們的實力,以及存在高句麗各府庫內的軍械戰具,在三四個月的時間內,暴到四五十萬軍隊,是不成問題的。”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何況高句麗還可以奴役和驅使契丹,奚族,同羅和勿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