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玄感的印象裡,如此迅速的衝擊,只在與蕭摩訶的那戰時見過,王拔和薛仁杲的全速衝擊雖然氣勢驚人,但在絕對的速度上卻並不如對面的這位李秀寧。
楊玄感心中大驚,連忙一個鐵板橋,整個身子向後仰,右手木矛撐地,左手一拉黑雲的馬韁,黑雲就勢四腿一彎,直接矮了大半截,坐到了地上。
楊玄感在仰頭低下的一剎那,分明能感覺到那陣白光從自己臉上不到一尺之處劃過的寒意,臉上的肌膚也被那凜冽的刀氣割得一陣疼痛。
楊玄感心中突然惱火起來,這樣的比武應該點到為止,而這李秀寧卻是不僅突襲在先,甚至出手就是殺招。
若非自己反應快,此刻說不定已經成了刀下之鬼。楊玄感一拉黑雲,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轉身,面對了剛衝過去十餘步,正在轉回頭的李秀寧。
楊玄感喝道:“李小姐,這樣恐怕不太好吧,上來就直接動殺著,這是想要謀殺親夫麼?”
李秀寧本來這一下佔了便宜,打得楊玄感手忙腳亂,臉上掛起了得意的笑容,但聽到楊玄感最後一句時不由得臉色大變,一下子又晴轉多雲,嬌叱道:“你這蠻子,說話好沒數,我現在還沒過門,根本不是你的娘子,更沒什麼謀殺親夫的說法!”
她說著舞了幾下雙刀,只見刀光獵獵,氣勁四溢,但楊玄感看得真切,李秀寧是把刀反握,用的乃是刀背向外砍。
李秀寧揮舞了幾下後,聲音中透出了幾分驕傲與得意:“自大狂,看清楚了沒有?本姑娘是用刀背砍你,剛才就算是砍中了,你也不會有事,還號稱名將呢,連刀刃刀背都分不清楚,切。”
楊玄感的臉熱得發燙,從小到大以來,他沒有在武藝方面出過這麼大的洋相,尤其是四周的李府家丁們聽了李秀寧的話後,個個笑得前仰後覆,在楊玄感此時聽來,更是聲聲刺耳。
楊玄感腦子一熱,把要詐敗之事一下子扔到了九霄雲外,雙腿一夾黑雲。雙手持木製蛇矛。大踏步向奔去。只是這次,他能明顯地感覺到黑雲的奔跑遠不如平時的有力。
李秀寧一看楊玄感的來勢,喜上眉梢,朱唇輕啟,銀牙裡迸出幾個字:“來得好!楊玄感,我才不要你讓我!”也一打馬,直接迎上前去。
楊玄感一輪木矛,攔腰一下就橫掃出去。他雖然現在在暴怒之下,戰意高漲,但是多年的訓練已經讓他有了條件反射式的反應,李秀寧的雙刀長度不如這丈八木矛,儘量在遠距離結束戰鬥!
李秀寧看得真切,雙刀換回了正握,刀刃向外,再次舞得如同亂潑狂風一般,滴水不漏,她用左手刀不斷地撥擋開楊玄感對她橫掃與突刺時的矛頭。而右手刀則時不時地單刀直入,想要去削楊玄感的矛杆。
如此一來。楊玄感又突然有了象上次和上官政過招時的感覺,無比地彆扭,想要全力去刺或者掃李秀寧,卻怕傷了佳人,好幾次都是中途收手,最後只用了七分力,又因為避免與其兵刃相交,而往往出招一半就被迫撤招。
而李秀寧刀法雖精,但畢竟長度不足,想要反守為攻直接攻到楊玄感卻也不容易,二人走馬燈似地轉著圈廝殺,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三十多招。
李秀寧一邊嬌喘連連,一邊恨恨地道:“楊玄感,你到了現在還在小看本姑娘嗎?”話音未落,一刀擊出,險險擊中楊玄感的右肩,而楊玄感在鞍上虎腰一扭,一個大旋身才堪堪避過。
楊玄感的鼻孔裡也噴著粗氣,一邊一招毒龍出洞,向著李秀寧的左大腿處回刺一矛,一邊嘴裡道:“李小姐何出此言?楊某已經全力施為了呀。”
李秀寧左手刀下斬,去削楊玄感的矛身,生生逼退了這一槍,不屑地“哼”了一聲,說話聲如珠落玉盤:“你明明出招都有所保留,還有餘力,卻不去使,這還不是小看本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