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看著楊玄感的兩翼,叛軍的騎兵已經開始潰散,旗倒馬歪,左翼和右翼加起來還有不到兩千騎兵,正在拼命地掉頭向後逃跑,而隋軍的驍果騎兵則不緊不慢地下馬收割戰死者的首級,然後把這些人頭掛在馬脖子上,重新列陣追擊,隱隱約約之間,已經對中央的楊玄感那個重兵集團,形成了三面包圍之勢。
王世充長嘆一聲:“當年的冉閔的戰場態勢,也與今天一無二致,兩翼崩潰。而中央強突。他指望可以直接打破對方的帥旗。直取敵軍大將,從而一舉致勝,而慕容恪也正是利用了這一點,用相對較弱的僕從騎兵來誘他,兩邊其實賭的是速度,看是冉閔先打穿慕容恪的連環馬陣,還是慕容恪能拖到最後的兩翼合圍。”
魏徵點了點頭:“那主公的意思是,今天的宇文成都。也是要拖延時間,為他的合圍來爭取機會?”
王世充擺了擺手:“不,宇文成都不是這種心思,他要的是自己生擒楊玄感,所以,他不會等兩翼圍上來,現在的情況是,楊玄感的中央騎兵還剩一萬人左右,三千部曲騎兵打頭陣,後面的只能湊湊人數。而宇文述差不多本家的連環柺子馬有三千騎,其他的前面五千驍果騎兵。後面還有裴仁基的五千後軍押陣,這個陣容,楊玄感雖有霸王之勇,卻是很難衝進來啊。”
魏徵微微一笑,正色道:“看來宇文成都很有信心,裴仁基的騎兵給他趕到後面三里開外,這架勢是他根本不想用裴仁基上了,只靠這八千騎兵,就要吃掉楊玄感的一萬人啊。先用五千驍果上前消耗楊玄感的銳氣,即使等他衝出陣來,自己再帶著三千鐵甲連環馬上前,如此一來,楊玄感絕難衝出生天!”
王世充嘆了口氣,喃喃地說道:“確實很難,不過當年廉臺之戰,冉閔還是自己一個人衝出去了,若不是座騎倒斃,也不至於落得個階下囚的結局,楊玄感嘛,我看他還是有機會的!”
說到這裡,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閃:“對了,一會兒如果楊玄感衝了出來,放他走,可是李密嘛,千萬別放跑了!”
李密的眼中炯炯發光,對楊玄感嘆了口氣:“大哥,剛才我說了這麼多冉閔的事情,你對這連環馬陣,可有破解之法?”
楊玄感的眉頭緊鎖,李密的回憶和王世充幾乎是一無二致,給本來雄心萬丈的他,迎頭澆下了一盆冷水,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可是,宇文成都是想取我的首級,以成全他的天下第一之名,擺這防守的連環馬陣,有用嗎?”
李密沉聲道:“連環馬陣可攻可守,防守時五馬到十馬一鎖,可以馳射,攻擊時捆在一起線性出擊,即使騎士戰死,整列戰馬也不會退卻,端的是厲害非常。我們真正可戰之兵,不過這三千部曲騎兵,對上敵軍的五千驍果,尚且不佔優勢,即使衝了出去,後面的連環馬陣,我們也很難突破啊!”
楊玄感的眼中光芒閃閃:“那密弟的意思,怎麼辦?”
李密咬了咬牙:“請大哥改變攻擊的順序,以後軍的騎兵先衝,纏住五千驍果騎士,我們的部曲騎兵從側面繞過,穿敵陣薄弱之處,勿要戀戰,迅速穿刺,保留儘量多的精銳騎兵,來打穿這連環馬陣,大哥需要以個人勇武,直取那宇文成都,一旦將他斬殺或者打退,砍倒帥旗,則敵軍必敵,我軍方有一線生機。”
楊玄感點了點頭:“那就按密弟說的辦。”
就在楊玄感下令之前的一瞬,李密突然說道:“大哥,要是真的不好衝的話,你就一個人衝出去,不用考慮後面的我們。”
楊玄感訝道:“這怎麼可以,我們得同生共死的!”
李密沉聲道:“如果不能同生,絕不要共死,大哥,只要你在,就有希望,就算我們全落入敵手,這次起事也沒完全失敗,但要是你不在了,那我們就徹底沒指望啦。”
楊玄感的眼中淚光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