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若弼說到這裡,突然掉過頭去,對著身後的傳令兵厲聲喝道:“傳我將令,趕快去催後面大營裡的部隊火速來此,一萬鐵騎動身先行,限一個時辰內必須到達戰場!”
傳令兵遲疑地說道:“將軍,大營離這裡四十多里地,騎馬都要大半個時辰,只怕這令來不及傳吧。”
賀若弼急道:“放狼煙,用這種方式傳信,楊牙和蘇孝慈他們看了以後會明白的。快!”
傳令兵接令而去,王華強則繼續看著遠處的魯廣達軍,若有所思。
賀若弼坐回了胡床,沉聲說道:“王參軍,你是不是覺得本將有點怕了魯廣達?”
王華強微微一笑:“沒有,陳朝畢竟是大國,幾萬精兵總是有的,而且也不會真的沒有良將,要不早就給滅了。將軍應該是料敵以寬吧。”
賀若弼哈哈一笑:“不錯,王參軍,魯廣達手下固然是精兵強將,可是我帶過江的,又豈是酒囊飯袋?剛才前軍對付田瑞所部你也看到了,真打起來我怎麼可能怕了魯廣達呢,現在只是因為我前軍騎兵不足,只要我的鐵騎一到,那大局定矣。”
王華強看了一眼對方沉靜的軍陣,說道:“可是末將以為,這軍陣不象表面上的這麼平靜,那些南陳的軍士雖然沉靜,但是有一種渴望建功立業的殺氣,你看看他們的眼神,恨不得把敵軍生吞活剝,一旦魯廣達下令攻擊,一定會是火山暴發一般。”
賀若弼點了點頭:“是的,所以說敵軍並不是真正的不動如山,他們還不是最優秀的那種軍隊,還是會在戰場上因為好勝心和爭奪戰利品而失去理智,不能做到令行禁止,這樣的敵軍只能打順風仗,輕銳果敢,但也會被老練的對手抓住機會反擊而翻盤。”
王華強笑了笑:“賀將軍,您的部隊會給他們打順風仗的機會嗎?”
賀若弼收起了笑容,沉吟了一下:“很難說,現在他們看到前軍戰敗,反而起了好勝心,加上人數眾多,全軍壓上的話,只怕員將軍那裡很難抵擋。”
王華強沉聲道:“難道以員將軍的這支精銳,也擋不住他們嗎?”剛才員明所部的戰鬥力讓他印象深刻,他還是不太相信魯廣達所部真的能強過員明。
賀若弼搖了搖頭:“員明是一員猛將,剛才連續大勝,只怕會驕傲自大,以驕兵對上哀兵,人數上又處於明顯的下風,只怕他會吃虧。”
賀若弼說到這裡,連忙對著身邊的小校說道:“快,迅速傳令給員將軍,叫他務必牢牢守住陣線,即使敵軍敗退,也不允許追擊。”
王華強看著那名小校遠去的身影,嘆了口氣:“賀將軍真厲害,即使是古之名將,也未必能比得上你。這下應該沒有需要擔心的了,員將軍只守不戰的話,撐到援軍過來恐怕問題不大。”
賀若弼也長嘆一聲:“只怕未必,員明為人心高氣傲,而且為將者有誰不想建功立業?我現在強令他不許追擊,只怕他打高興了根本顧不得這麼多。而且不管怎麼說,畢竟是我開了不遵將令的這個頭,再用將令去壓手下人,也難以讓他們心服。王參軍,可能我們需要考慮一下如何反敗為勝的問題了。”
與此同時,對面的魯廣達所部,已經派出五千長槍手,擺開一條寬大的陣線,牢牢地擋住了田瑞所部潰軍的去路,而魯廣達派出了貼身的親兵,從人群中找出了丟盔棄甲的田瑞,五花大綁,捆到軍前。
剛才田瑞的七八千餘部這一通跑得一個個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一抬頭,才發現本方後一陣計程車兵正布著槍陣擋在自己面前,全都嚇得原地站定,一動也不敢動。
魯廣達看著垂頭喪氣的田瑞,冷冷地說道:“田瑞,你可知罪?”
田瑞剛才一通狂奔,頭上的髮帶也不知道飛到哪裡了,這會兒披頭散髮,盔頭土臉,全無一軍主將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