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拂一下子給噎得說不出話來,鼓著香腮,看著李密,卻不知如何開口。
李密搖了搖頭,轉身大踏步地向著營地的方向走去,他的聲音隨著風傳了過來:“在王世充這裡的時候,想辦法跟玄縱和萬石聯絡上,我已經是我們的內部眼線了,他會跟你們通風報信的,到了我們起兵的時候,趕緊走,不要留!大哥託我帶話,他在黎陽倉等你。還有,要讓封倫活著,以後此人有用!”
李密離開了那片小樹林,沿著河水,向東而行,走了三里多路,拐進了一座山谷之中,一身甲冑的王伯當,挎弓背箭,帶著一隊精幹的護衛,個個身著軍裝,在這裡早已經等候多時了,一看到李密,紛紛起身向他行禮。
李密擺了擺手,看了一眼遠處成片的營寨,說道:“他已經到了嗎?”
王伯當點了點頭,低聲道:“路上換了四次路線,安排了十幾撥人假扮,足以甩開所有眼線了,主公放心!”
李密點了點頭:“看守好附近。”隨著王伯當等人的離開,山谷中只剩下一個孤單的影子。穿著一身中等的皮甲。戴著面當。透出一絲詭異的氣氛。
李密微微一笑:“斛斯先生,想不到我們在這種時候見面了。”
那個穿著皮甲,小兵打扮的人緩緩地轉過了身,高鼻深目,尖嘴猴腮,可不正是時任檢校兵部尚書的斛斯政?
斛斯政嘆了口氣:“蒲山郡公,楚國公真的下定決心要起兵了嗎?”
李密點了點頭:“不錯,這些年你屈身王世充那裡。給楊家提供了這麼多的情報,實在是不容易,委屈你了。”
斛斯政咬了咬牙:“當年我阿大卷入謀反之事,是老楚國公救了我阿大,衝著這份恩情,我斛斯政也發誓要報答一生,後來斛斯轉官多年,以一個北齊舊臣之子的身份,在先皇所厭惡的情況下仍能歷任州郡官員,皆是老楚國公的恩情。所以於情於理,我為他回報。也是應該的。”
李密嘆了口氣:“患難見真情啊,楊家遭了大難,連封倫這個侄女婿都跑了,可你斛斯先生還留了下來,實在是不容易,只是李密有一事不明,你明明已經投向了王世充,可為何還要最後站在我們這邊呢?現在的王世充,有權有勢,對你也不錯,甚至全力為你爭取到了這個兵部尚書的要職,而我們兄弟,只不過是白身而已,若不造反,全無出頭之日,你又何必把寶押在我們這一邊呢?”
斛斯政哈哈一笑,搖了搖頭:“兩個原因讓我最後還是站在了你們這邊,這第一嘛,自然是為了還老楚國公的恩情,人無信不立,這是我剛才就說過了,我們斛斯家作為北齊的叛臣,在北周到大隋一直都過得不容易,若不是有老楚國公的庇護,我只怕永遠也出不了頭,更不會有今天的地位,王公對我,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而老楚國公對我才是雪中送炭,當然,我們之間的關係,是絕密的,只有幾個人知道。”
李密點了點頭:“可按說你在郢州城的時候,就已經足夠償還老楚國公的恩情了,當時你已經另投王世充,按照世家的規矩,就算從此為王世充效力,也不算背叛楊家,不會有人指責你什麼的,所以你最後還是選擇效忠楊家,是出於利益,而不是出於恩情,對吧。”
斛斯政點了點頭,正色道:“還是蒲山郡公聰明,我喜歡你的這種直接,不錯,王公雖然於我有恩,但他出身太差了,一個破產胡商的孫子,父親靠著祖母改嫁,改姓進入關隴中下層軍官之家,這樣的出身,是不配與我們這些世家子相提並論的,我斛斯家雖然在北周和隋朝混得不好,但在北齊的時候,可是一代宰輔的超級大家族,底蘊雖比不得五姓七望,但也是北魏入關時就跟著的漠北世家了,要我居於王公之下,我深感恥辱!”
李密笑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王世充自以為精明能幹,可以靠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