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瑜一如往常投入工作中,最近敦煌藝廊要慶祝十週年生日,準備辦一場大型的畫展,而宛瑜是這件案子的負責人。
由於求好心切,宛瑜幾乎事必躬親,即使是攝氏三十五度的豔陽天,她也不畏秋老虎的炙人,奔走於畫室與藝廊之間。
不過短短三天,宛瑜便因為中暑而在辦公室暈倒了。
不想造成同事負擔的宛瑜醒來後,向主管請了半天假,獨自到附近診所看醫生,注射了一瓶點滴後,才搭了計程車返家休息。
開餐廳的楚沅沅此時當然不在家,宛瑜服了藥,昏昏沉沉的脫了鞋,連衣服都沒換就躺在床上睡著了,當她再度醒來,面前圍著兩張擔憂的面孔。
“沅沅?堯?怎麼了?你們怎麼會在我房間?”宛瑜撐起身子想坐起來,卻被楚沅沅制止。
“別起來,你好好躺著,我去倒杯水給你。”說著,她走出宛瑜的房間。
王洛堯坐在宛瑜的床沿,大手輕撫她發燙的臉蛋,眼眸中有著擔憂、痛楚與些許憤怒。
“不舒服怎麼不打電話給我?”即便是壓抑再壓抑,並且一再提醒自己她還在生病,但他依舊沒辦法剋制怒意。
若不是碰巧楚沅沅為了拿東西返家,發現病得昏沉沉的宛瑜,並連忙打電話給他,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小女人居然會如此逞強!
宛瑜虛弱一笑,“只是有點中暑,沒什麼的。你工作忙,我不想打擾你。”
“去他的工作!跟你的身體比起來,工作算什麼?那根本沒有你萬分之一重要!”
“堯……”宛瑜想用微笑緩和他的怒氣,但驀地一股反胃的感覺襲來,她連忙掀被下床,直奔廁所吐。
她中午根本沒吃午餐,她吐不出東西,只是乾嘔,然後虛脫地癱軟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
“宛瑜!”王洛堯嚇得臉色蒼白,連忙搶上去抱住她。他從沒見過她這麼脆弱的模樣,好像一碰就要碎了!
剛走進來的楚沅沅也大驚失色,她看了看宛瑜蒼白的臉色後,說:
“這樣不行,她還是很虛弱,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快點送醫院!”
王洛堯聞言,立刻抱起宛瑜直奔下樓,要他的司機馬上開車直奔江震的醫院。
宛瑜再度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環境裡,但空氣中的消毒水味讓她意識到這裡是醫院。
宛瑜轉頭看看窗外,大約是黎明時分吧,天色矇矇亮著。她想起身,但是卻發現被子被壓住,仔細一看,原來是洛堯,他趴在床邊睡著了。
看著他沉睡的疲憊臉孔,她知道他一定為了她折騰了一晚。
宛瑜心中驀地湧起一種接近疼痛的愛意,她幾乎想不起來自己過去怎麼會和宋至剛交往的,也許只是被他的才華所吸引吧!恃才傲物的宋至剛從來不遷就她,也鮮少有體貼的舉止,然而洛堯給她的感受卻是珍愛與憐惜。她想她這一輩子,再也不會像愛洛堯那樣去愛另一個男人了。
不想吵醒他,宛瑜掀開另一邊的被子,想下床為自己倒杯水,但她才動了下,高大的身影警覺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捻亮病床邊的小燈。
“你還掛著點滴,想要什麼我幫你拿。”
宛瑜驚訝的看著這名穿著白袍的男子,她沒想到病房裡居然還有別人。
這名男子面孔十分俊俏,她認識許多專畫肖像的畫家,她保證那些畫家看到這樣的一張臉,一定會喜極而泣的以為是希臘神話裡的阿波羅臨世。她還注意到他有一雙時時帶著笑意的眸子,生動而閃亮,每眨一下就是一朵桃花。這樣的一張臉,實在不應該出現在醫院裡,而是出現在伸展臺上。
宛瑜相信一定會有數不清的女人願意為他捨生忘死,但她的心卻波瀾不興——因為她有了洛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