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浪』字沒用錯,每次看到聶晨霜如何黏著寧坤,他就雞皮疙瘩掉滿地,真不相信一個男人竟然會如此……失禮。
聶晨霜。
聶晨霜本是朝廷欽犯,被六扇門的新秀寧坤捉獲,押解途中,聶晨霜還是逃了。寧坤離開了六扇門,而朝廷對聶晨霜的通緝令最後卻無故撤回了。
陳棋瑜道:「那你這位朋友現在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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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陳棋瑜揉了揉額角,瞥見封皖憂心的表情,便對他露出輕鬆的笑容,說,「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封皖也撐出笑容,說:「嗯!可是你呢?你也沒事嗎?」
陳棋瑜道:我當然沒事,我好得很。」
陳棋瑜神色輕鬆,又跟封皖風花雪月地聊天,談起舊事,談起當年,談起還不認識九千歲的時光。
封皖自是聊得開心,但心底卻總有一份悵惘,始終覺得眼前這個少年,已非當日的雀躍地喚他『封大哥』的那位了。封皖的目光留在那一架枯敗的薔薇上,背後是日暮西沉的金黃鋪展。
封皖見天色不早,對方又懶懶的,並無留人之意,便說道:「時候也不早了,封大哥過兩天再來看你吧。」
陳棋瑜略一躊躇,才說:「封大哥,你再不要來看我了。」
封皖先是一愣,而後是驚,再來是慌,忙說:我做錯了什麼嗎?」
陳棋瑜搖搖頭,道:「現在親生的爹孃不信我,真心幫助的人也不信我,卻只有你信我,你待我是最好最真心的,又哪來『做錯』?」
封皖邊說:「既是如此,你又何以趕走我?」
陳棋瑜悵然一笑。陳棋瑜有時想的法子甚至能幫家中父親打點,又多讀經史,平常對人雖是謙遜,但心裡總是自恃是個聰明的人,自從遇上了九千歲,才知自己不過是有點小聰明,心又不夠狠,遇上了真城府深的人,還是自有乖乖遭罪的份兒。
陳棋瑜也知九千歲要的並非自己的命,不然他的腦袋早搬家了。而九千歲放他在身邊,圖的什麼,陳棋瑜再蠢也知。現在他是肉隨砧板上,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既然連宦官也做得,那還有什麼做不得的?他的男兒臉皮早已沒了,說句噁心點的——『委身侍賊』,也非奈何,就當自己是死的,當自己是個玩具吧,給九千歲玩兒,讓九千歲樂了,自己好過,家人也好過。
九千歲絕非肯與他人分享玩物之人,這點陳棋瑜還是能想到的。現在府中上下佈滿九千歲的眼線,封皖雖輕功了得,當長此以往地交往下去,終非長策,唯有趁二人牽絆尚淺時割斷牽扯,才是對兩方都好的法子。
只是這番計量自是不能與封皖說的,以封皖的性情,既不能接受,也不能理解,更不能同意了。
於是陳棋瑜便悠悠道:「封大哥,你對我是好的,我自是知道。且不說我是宦官,就說我是九千歲身邊的人吧,你如何能看得過?就像今次長公主的事,駙馬之死或多或少都有我的原因在,我沒你那麼正義,有時眼前有人含冤受屈,白白慘死,我也就閉著眼當不見,你能夠原諒我這一次,哪第二次呢?第三次呢?今次戲班得救,若下次不得救呢?今次只有一人死,若下次有百人死、千人死呢?到時你真不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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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皖臉上一白,無話可說。
陳棋瑜擺擺手,道:「封大哥,後會有期。」
封皖退後幾步,又突然握拳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下我是離不開你的!」
陳棋瑜心中很是感動,但臉上還是清冷:我要隨千歲南巡了,這段時間,你好仔細想想。一切待回來再說吧。」
封皖見陳棋瑜如此堅定,也無法可想,只黯然離去。
陳棋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