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慣也得吃。待你傷好了,便有好菜好肉吃。」
「是,千歲。」陳棋瑜答道。
柏榆親手喂陳棋瑜進食。陳棋瑜不敢拒絕,只能僵著脖子張口吃粥,緊張的心情讓他無法細品出食物的味道。
餵食過後,柏榆又捧來花茶,讓陳棋瑜漱口。柏榆問陳棋瑜喜歡什麼花茶,陳棋瑜隨口答菊花茶。柏榆便順著這個話題漫天地聊了起來,說的都是菊花的品質該如何選擇,又說了杭白菊該怎麼挑選才最好。
陳棋瑜也喜歡杭白菊,因此便與柏榆一句一句地聊了開來。陳棋瑜和柏榆聊天的時候,才發現柏榆博聞強識,很多典故都懂,詩詞歌賦也是隨口拈就。可明明是說柏榆不喜文人,為何他本人卻有點文人氣呢?
這個問題陳棋瑜自然不敢問,無論柏榆表現得多麼親切多麼和藹,他也是不敢問的。
過了幾天,陳棋瑜傷勢已大好。
柏榆看過他的傷處,沒再為他上藥,只問道:你還願住在府上不?」
這是一個語氣溫柔的問句。陳棋瑜卻不敢掉以輕心,只說:「奴才不敢。」
「不敢麼?」柏榆嘴角抿起一個笑,道,「行。」
陳棋瑜大氣不敢喘一個。
柏榆又道:「放心,你不願也罷,難不成我會不讓你走、用汗巾綁著你的雙手讓你掙脫不了、用褻褲塞住你的嘴巴讓你開不了聲、用我頭上的白玉簪將你腳筋挑斷、抽出來泡酒、和著花生一起喝下嗎?」
陳棋瑜聽了這話,一點都不放心。
柏榆手指撩過陳棋瑜的鬢髮,說:你跟我到書房去,我正好有事交待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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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千歲。」陳棋瑜領命道。
陳棋瑜跟著柏榆到了書房,抬眼望去窗邊,只見那兒還掛著那個木鳥籠,那雀鳥還好心情地在鳥籠裡啼鳴。
看著這雀鳥,陳棋瑜心情相當複雜。陳棋瑜實在是個很怕痛的人,就是普通的蚊叮蟲咬也會令他有明顯的痛感,更何況是千歲各種奇怪的對待。
九千歲循著陳棋瑜的視線望去,便見到那籠中鳥,嘴角勾起一笑,便走到鳥籠旁,對陳棋瑜說道:你還記得它?」
怎麼可能不記得?現在,即使看著這隻雀仔在啄鳥食,陳棋瑜也覺得自己某個部位的面板在痛。
陳棋瑜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九千歲笑:「它讓你不高興了?」
陳棋瑜覺得自己並沒什麼資格『不高興』,只低頭不語。
九千歲將鳥籠開啟,勾了勾纖長的手指,鳥兒便乖順地停在他的指頭上。九千歲又向陳棋瑜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陳棋瑜不敢不從,便走到九千歲身側。
九千歲對陳棋瑜道:你看,它很乖的。」
能呆在九千歲身邊,而且還呼吸著的,是沒有不聽話的。
九千歲看了陳棋瑜一眼,道:你摸摸它。」
陳棋瑜心裡最大的感覺其實就是尷尬,對於那雀仔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恐懼或是厭惡,因此也不排斥去摸它,很爽勢地將手放在鳥兒的背上。
九千歲的手指抖了抖,將雀兒放到陳棋瑜的手心上。陳棋瑜便捧著這頗為乖巧而且嬌麗可愛的小動物。那雀兒很嬌小,毛也很柔順,從手心傳來微暖的觸感,在這個瞬間,陳棋瑜心中尷尬也消除了,反而有種喜愛的情緒。他本覺得雀兒是很無趣的動物,現在卻覺得還頗為可愛的。怪不得九千歲這麼不近人情的人還會養著一隻在家。
只是這種舒緩而溫暖的情緒並沒有在陳棋瑜心中維持太久。九千歲突然伸手包住了陳棋瑜的手,因為九千歲的用力,陳棋瑜的手自然地握成拳——『咯嚓』——手心傳來骨頭斷裂的聲音。那是小雀脆弱的骨頭不堪重負而碎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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