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介紹了,宣佈他為新任廠長。等廠長一去,新廠長江舒文就上前和幾個老工人寒暄。老西抽出一包香菸,準備散給眾人。他見老許在跟前,先遞向老許,不料,江舒文迫不及待地從後面一把抓了過去,忙不迭地*嘴裡,“吧、吧、吧”地抽起來了。速度迅捷地令老西和老許四目相對,啞然失笑。江舒文抽得不亦樂乎,一邊抽還一邊講葷段子取笑。
剛開始,大家覺得他似乎除了長得醜一點、為人吝嗇貪心一點,還過得去。可是幾天後,大家又發現他很會奉承老闆。有一次,江舒文看到老闆從樓上下來,到了車間,便馬上迎上前,肋肩諂笑道:“葉老闆,這麼早就起來了!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啊!佩服,佩服!”黃月凱笑對小許說:“都快十一點了,如果這個老闆稍稍有一點智商,就該知道這句話根本是在諷刺人嘛!”
從這幾天的行事來看,江舒文的形像已經大打折扣了。但眾人還*道:“總比原廠長好些!”可是有一天,不知為了什麼事,一個女工“頂”了他一句——“不是這樣做的,這樣做不行!”江舒文馬上拉下臉來,一手插腰,一手指著那個女工,尖聲尖氣得叫罵起來:“你算什麼東西!——我不懂!我坐這兒看,工資都比你站這兒做的高。”嘴裡叼的菸頭直往下撲簌簌的掉灰。
這個女工和老西是有些瓜葛的。老西便仗著平時遞過煙給他抽——應該有些交情了吧!於是過來解勸。江舒文卻“翻臉不認人”,絲毫不在乎自已現在嘴裡抽的香菸正是他給的,教訓道:“你不去洗料,在這做什麼!”老西陪笑道:“洗完了。”“洗完了?”江舒文瞪圓陰陽大小眼,“那再洗一遍啊!”“這……”老西覺得有些過份。“這……這什麼!”江舒文蠻橫道:“我叫你洗五次,你就得洗五次。洗十次,就得洗十次!什麼廢話這麼多!”老西這才知他不可理喻,恨恨地回身,嘴裡嘀嘀咕咕道:“*!香菸餵了狗了!”江舒文大獲全勝,趾高氣揚道:“你們的錢都是我管的,我愛給誰就給誰!”月凱那天隨車出貨,並不在廠裡。
紀律檢查的第二天一早,廠公告欄前就圍了一圈人。裡面的一個矮瘦的乾癟老頭轉過臉,仰頭朝身邊壯碩的胖子笑道:“你昨天不是有帶廠牌嗎?怎麼也被記了。哈哈!”胖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公告欄,咬牙切齒道:“*的,王八羔子!”這時,又湊近一顆生著濃眉大眼的腦袋,那人眼珠滴溜溜一轉,幸災樂禍的笑道:“他不是你同鄉嗎?也不照應照應。”胖子怒道:“*的狗屁同鄉!再多幾個這樣的同鄉,看整我不死!”眾人大笑。
離殤等見榜單上竟沒有遠恆的名字,十分詫異,遠恆得洋洋道:“他敢記我!”正說著,小龍笑嘻嘻的迎面過來了,老遠便衝遠恆點頭致意。等到了跟前,他咧嘴呲牙,向一干人等拱手道:“大家早啊。心情愉快啊!”內中幾個老於世故的人乾笑著還禮,應付道:“早啊,早啊。”有的秉性直率,又恰好被記了過的,便“唼”、“嗤”的只管嘴裡出惡氣,鼻子裡出冷氣。歐陽崇和離殤暗地裡做鬼臉——“這個下*東西!”
中午通常都是店裡最繁忙的時候,水柔等人七手八腳,忙得暈頭轉向。這時,領班從樓上急急的跑了下來。一把搭在水柔的肩上,道:“快,打碗豆漿,送份油條給我表哥!”水柔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對不起,我正忙著呢!”領班道:“那放下吧,叫別人做,你把豆漿油條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