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這樣質問我?
憑什麼?
巽芳也曾來過這裡,楚隨風與他有何區別,要惹得你這般惱怒?
我伸手開啟東方梳理著我的頭髮的手,喃喃道
“你為了巽芳撤去了結界,我甩不掉楚隨風讓他隨我進來了,歸根結底,你到底該責怪誰呢?”
東方被我開啟的手停在空中了片刻,然後慢慢的收了回去,我看到東方的臉上浮現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他輕聲道
“若不是撤去結界,你又是如何進來?”
結界遮掩去了洞口照射進來的大部分光亮,東方攤開手掌,掌心緩緩冒出幾個青色的光球,我看著舉火之術造出的火焰在東方臉上映出明明暗暗的光影,他彷彿覺得我的話很好笑一般勾了勾唇角道
“青珩可曾見過有結界能夠辨識魂魄麼?”
那一瞬間洞裡的氣氛無比的壓抑,彷彿連呼吸都要竭盡全力一般,我的大腦彷彿成了一片漿糊,在東方晦暗不明的眼神中我幾乎無法思考,然後我終於緩慢的明白了東方方才那句話的意思。
我逃一樣低下了頭去避開了東方的視線,低垂的視野中是東方層層疊疊的杏黃色廣袖長衫,他修長的手指蜷成拳緊緊地握著顯出忍耐的模樣,我僵硬的伸手捉住東方的手腕,一寸一寸的將它移到了自己的額前,蒼白的手隨著我的動作張開,最後輕輕地撫上了我的頭頂。
我小聲道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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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斷的說著對不起死死捉著東方的手臂不讓他的手離開我的頭頂,東方順從的輕輕摸著我的腦袋,我彷彿聽到他模糊地嘆了口氣
“……青珩還是怕我嗎?”
我的手很僵硬,很涼,東方的氣場時常讓我害怕的幾乎想要轉身逃掉,現在也是,之前的兩次我僵硬的沒能攔住拂袖而去的他,而這一次不一樣,不可以逃,不能逃,我模模糊糊意識到,這或許是最後一次了,如果我還是沒能捉住他,他永遠都不會再給我下一次機會了。
我緩慢的搖了搖頭,最後又遲疑的點了點頭。
東方輕笑了出聲,溫和的繼續問道
“到底是怕,還是不怕呢?”
怕,很怕,非常怕,但是卻還是喜歡,喜歡的能無視這份害怕也要呆在他的身邊。
“青珩知道巽芳那日看完了這整壁的文字之後是什麼反應麼?”
東方用平靜的語氣道,彷彿只是陳述著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在聽他說起巽芳名字的那一瞬間我的手指收緊了些,東方彷彿又笑了笑,安撫似的拍了拍我的腦袋,繼續道
“她撲過來抱著我大哭,一邊哭還一邊哽咽著說‘不怕,我不嫌棄你’”
彷彿有一桶冰水從我頭頂澆下來,我覺得通身都冷,我捉住東方的手顫抖起來,漸漸開始無法握緊,我聽到自己顫顫巍巍的聲音
“我害怕先生,可是我也戀慕先生,這樣……不可以嗎?這樣……真的不夠嗎?”
渾身的力氣都不知道向什麼地方流去,我恍惚間覺得這次東方真的要從我之後的生命中離去,我漸漸無法站穩,我慢慢的蹲了下去,地面被青色的火苗照成了暗藍色,不知何時被我丟在地上的崆峒印淺淺的蒙了一層灰,我死死盯著它,視線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模糊,半晌我才意識到,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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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一隻冰冷的手輕輕撥開我的額髮,淚水讓我的眼前一片迷濛,東方嘆了口氣,伸指用力擦過我的眼角,揩去了我的淚水,我聽到他的語氣有些無奈,然而似乎還有著隱隱的……歡愉
“雖說……並不是我心中所望的那個答案,但是,聽到青珩回答我似乎還是意外的……欣喜。”
淚水還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