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一種令她膽戰心驚的平靜。她見過他的頑劣,氣餒,霸道,無奈,但是她從沒見過他像個路人。
她推車走過去,他跨上車向路口騎,騎出一段距離,停在那裡等她。
“走吧,陪我回學校拿點東西。”
她不能拒絕,這也許,是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一路上,她安靜得跟在他後面騎車,他們沒有交談,像兩個陌生人。她唯一有過的念頭是他不要做傻事,至於他要對她說什麼或者做什麼,都可以承受。
要來的總要來,躲也躲不過,只是她沒想到,會來的這樣早這樣突然。
到了學校,他用鏈鎖把兩輛車的後輪一起鎖在車棚的欄杆上,先去興趣小組活動室拿了得獎的航模作品,然後上了頂樓。
她沒有多問,一路跟著他,難得表現的這麼配合。
“坐這吧,上面太曬。”
他在拐角樓梯上找了個陰涼讓她坐下,自己則跳下臺階在平臺上席地而坐,能面對著她。
“我先說,我說完了你再說。”他掃了頭髮上的汗,從褲兜裡掏出一個信封,“這是我的報道卡,北大生化,我是理科班最高分,說到做到了!”
他展開信封給她看,指著上面的字,“我的名字,專業,我想北大的錄取通知書應該差不多,不知道你那張是不是就是改改名字和專業,我是三號報道。”交代完,他把信封折起來拍在地上,目光轉而犀利,向她伸出手,“現在輪到你了,你的北大中文系呢?拿來給我看看!”
普華面無表情把腿蜷回臺階上,抱著膝,像根本沒聽見他在說什麼。地上的紙被風吹著,她怕風再大會把它吹走,想走過去幫他撿起來。她一直以來考慮的是他的前程,有沒有她,他都應該擁有最美好的未來。
“葉普華,我問你,你的北大中文呢?”他苦笑著,嘴角抽搐,看起來變了一個人,“說話啊?”
她的視線從地上轉到他臉上,然後飄到自己膝上下意識的揉,四年前摔的傷疤又疼了,疼到她心裡,為他不值。
“我問你呢!”他一定要個答案,抓起地上的報道卡,作勢要揉爛,“說啊!”
她猛地站起來,在臺階上晃了晃,扶著護欄才穩住自己。
“別撕!我沒有。”
“為什麼!”
“因為……我根本……沒報北大……”
她的坦誠在他意料之內,這時候,謊言還有什麼意義?他有些不懂她了,她明明說了會和他考到一起,她也答應他了,讓他擁抱,親吻,為什麼卻用這個騙他?
“是……改了嗎?”他走近她,冷漠開始鬆動,但她下面的話馬上打消了他一絲一毫給予的理解。
“不是改了……是我根本……沒報過。”
果然,只有他是傻瓜。他無話可說,整個人為之奮鬥,為之努力,為之不顧一切的東西,現在都空了,像她一樣,只是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像。
他想也不想抓起地上的航模甩了出去扔到樓下。摔碎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為了參賽那個模型耗了平時三四倍的時間,從設計到尋找零件,他精雕細琢,如同對她的感情,現在卻摔得粉碎。
“你是不是……從來就不願意跟我在一起?”他背對著她走到樓梯邊,周身包裹著冷漠。
“我只是……不想去北大。”她木訥的說完,頹然坐回臺階上。
在他們彼此認識的四年裡,他第一次意識到她近在咫尺,又是那麼遙不可及。不是兩片樹葉間的距離,是海底和天空,是魚和飛鳥。他再試圖努力也無法達到她的心,也或者她根本就沒有心。
“為什麼?”他轉過身,撿起地上的報道卡裝回信封裡,等著她的答案。
她低下頭,再一次令他失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