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醒轉,看到自己孩子就在眼前,再想到身首異處的丈夫,不禁大放悲聲。
雷猛從懷裡掏出幾個銀元放在母女二人面前,對劉彥直使眼色,意思是趕緊走吧。
劉彥直看著金髮碧眼的洋人,一個念頭冒了出來,將雷猛扯到旁邊低聲道:“北京這個時候也是兵荒馬亂的,咱們幾個中國人怎麼接近美國軍官?”
雷猛一點就透:“你是說利用這個人可以幫我們完成任務,好吧,我支援你。”
再回到洋婆子身邊,雙方用漢語進行了簡單交流,原來這個女人是法國傳教士的妻子,叫蘇菲·皮埃爾,五年前跟隨丈夫到中國來傳教,在近江城外修建了一所教堂,發展了上千教民,收養孤兒,救治病人,自以為為上帝做了許多善事,沒想到依然落得這樣一個悽慘的下場。
“我們要去北京,可以順路帶你們去法國公使館。”劉彥直說。
“先生們,上帝會感謝你們的。”蘇菲感激涕零,雖然她很不明白,為什麼有的官兵要殺洋人燒教堂,這幾個卻要冒著殺頭的風險救自己,這大概就是上帝的安排吧。
蘇菲雖然是個女人,但是可以騎馬,只不過是歐洲女人那種側騎方式,可是馬背上的鞍具既不是女士側鞍,也不是歐洲式樣的寬大皮馬鞍,而是中式的狹窄木鞍,她也只能入鄉隨俗,把惹人注目的帶裙撐的拖地裙子換下來,穿上這幾個清朝士兵提供的男式服裝,用布袋將女兒綁在身上,反正有足夠的馬匹,現在隊伍變成了六個人,加上女人和孩子,速度不免降低,但是任務的成功率卻大大提高了。
穿越小組繼續前行,因為擔心巡撫派兵追趕,他們走的很快,馬不停蹄的走到黃昏時分,遙望身後的官道,依然沒有追兵掀起的塵煙,心裡才稍微放寬。
這年頭官道上是沒有路燈的,走夜路遇到土匪倒不怕,就是擔心走錯路耽誤時間,前面有家野店,正是落腳打尖去處。
這家官道旁的小店有三間房,外面搭著大棚,挑著酒旗,夕陽下酒旗烈烈飄揚,四人翻身下馬,劉彥直將蘇菲扶下馬來,可憐的女人已經被馬鞍子和長途顛簸折騰的面無人色,那個叫凱瑟琳的小女孩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昏迷。
店家看見有官差打尖,急忙上前招呼,這兒依然是江東省的地盤,但是口音已經略有不同,荒村野店沒什麼好吃的,只有烙饃豆腐高粱酒。
“炒兩道硬菜上來。”雷猛摸出一枚鷹洋拍在油膩膩的桌子上。
看見銀洋,老闆眼睛放光,鄉下小店平日裡哪見過銀子啊,小本生意每天最多進賬連一吊錢都不夠,這一枚鷹洋能在城裡大館子置辦一桌上等的酒菜了。
店家夫婦忙著把家裡報曉的公雞給殺了,在廚房忙著褪毛,十六七歲的小夥計先給他們上了一罈子白酒,幾個粗瓷碗中擺著剛烙的雞蛋烙饃,還有一碟小蔥拌豆腐。
“煮幾個雞蛋。”劉彥直吩咐道,他不會照料孩子,只記得自己小時候生了病,媽媽總是煮一個雞蛋來安慰自己。
蘇菲抱著孩子坐在棚下,涼帽遮擋著她的金頭髮,再加上天色已晚,小夥計也沒注意到這個身材嬌小的官差是個洋女人。
包袱裡還有林懷遠給他們準備的肉乾和大餅,小夥計又拿來幾根大蔥,大夥兒用大餅卷著大蔥,大快朵頤起來。
“客官從近江府來?”小夥計長得很機靈,話也稠密。
“是啊,你去過近江?”劉彥直隨口答道。
“沒去過,我連縣城都沒進過。”小夥計撓著腦袋,有些不好意思,他腦後拖著一根大辮子,看起來很久沒打理過,油膩膩的很是骯髒。
“那你們見過洋人麼?”小夥計一句話引起了大家的警覺,難道露馬腳了,雷猛不動聲色握住了刀柄。
“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