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的道:“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多說,成者王侯敗者寇,古往今來都是不變的道理,你動手吧!”
“啊!!!”
蕭遠山仰天狂吼,庭院中勁風四起,地上的積雪全都被一掃而空,幾個玄字輩的弟子臉色發白,紛紛後退運功抵抗。
唯一泰然自若的就只有玄澄。
“好深厚的內力!”
靈門禪師也感到心驚,蕭遠山的功力之深,遠超過他的想象,要是再給他三十年的時間,只怕天下沒有幾人是他對手。
“去死吧!!”
狂嘯過後。
蕭遠山殺氣凜然,雙拳運起十成功力,擂鼓般朝著慕容博胸口狂捶過去,勁力如驚濤裂岸,毫不留情。
慕容博口中鮮血不斷溢位,身下塌陷出一個大坑,宛如蛛網般龜裂開來。
在蕭遠山的重擊之下,臉色蒼白如紙,護體罡氣被破,臟腑也受到了重創,登時便氣絕身亡。
蕭遠山卻還不停手,像是入了魔一樣。
李玄微見狀,右手輕揮,一股沛然巨力將其身形震開。
旋即輕聲道:“蕭施主,慕容施主已經死了,你的血海深仇也算是報了,現在你可以安心了。”
“安心……”
蕭遠山看著慕容博的屍體,又看了看李玄微。
良久後,木然的搖了搖頭:“我這一身武功本是傳自南朝,曾經在恩師坐前發過重誓,終此生絕不殺害一個漢人,否則不得好死。”
“可如今,蕭某已經家破人亡,又違背了當年在恩師面前發下的重誓,如今大仇已報,還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
蕭遠山扭頭看向玄慈,接著道:“當年你識人不明,誤聽歹人所言,以為我南下是為了奪取少林秘籍,所以帶人前去圍殺我,本來我應該殺了你,可元兇已經授首伏誅,你欠我的這條命,就留給我兒子吧……”
說著,蕭遠山猛地舉起右手,直接落在了自己的頂門之上。
如此突變,在場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李玄微卻是心中早有所料。
如今的蕭遠山並沒有日後那般極端,他之所以做出那麼多事情,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仇恨在心。
但另一方面,何嘗不是無人開解於他。
活在仇恨之中三十餘年,足以讓一個人的心性扭曲到極點。
可如今他親手殺了仇人,心中的怨恨自然就消了大半。
再加上他知道兒子沒有死,也就捨去了向其他人報仇的心思。
“阿彌陀佛……”
靈門禪師神色黯然,道:“此事歸根究底,都是我少林之過,玄苦。”
“師父。”
一個身形枯瘦的青年僧人走過來。
靈門禪師道:“再過上兩年,你親自去少室山下,收那個孩子當徒弟,把武功傳授於他,培養他成為江湖上頂天立地的英雄,也算是我們對他的一點補償。”
“弟子遵命。”
玄苦點頭稱是。
“你們把蕭施主和慕容施主的屍身收了……”
“不必。”李玄微搖頭道:“這裡的事情自由老僧來處理,就不用各位費心了。”
靈門禪師思尋片刻,頷首道:“既然如此,就有勞師伯了。”
說罷。
眾僧都離開了藏經閣。
唯有李玄微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輕嘆道:“一朝夢醒,希望你二人能有所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