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物。全照著宮中的規矩置辦。私下打點了前來送賞的內監,在賞賜物件下另附上一隻包裹,穆清打賞了內監送出門後,與阿柳一同開啟包裹一瞧。只見滿滿一囊的小肚兜,虎頭鞋,小衣裳等物。阿柳一眼便認出全是阿月的針黹。千辛萬苦悄悄地送來這些個,兩人心中半是好笑半是動容。暖流滿溢。
時至正午,嘎嘎的高聲大笑從外頭傳來,人未到聲先至,不用抬頭去看也知道是康三郎到了。穆清指了指園子方向,向阿柳笑道:“快去讓她們備辦起來,天氣極好,咱們便在園中的亭臺內宴客。在屋內足悶了一個月,再不多親近親近,連春光都要錯失辜負了呢。”
這一宴倒真是至親好友小聚,除開主家,只有阿柳阿達,葉納,康三郎幾人,另算作替賀遂管事踐別,飲食歡暢,加之康三郎一向說書似的談笑,倒也有意趣。
宴席過半,大門口又迎來了幾名內監,每人手中捧著一隻大紅的漆木盒,共五人,立在大門口高宣了承乾殿秦王妃長孫氏的滿月賀禮,鄰里街坊將將平息下的興致,又被勾起,琢磨不透這古怪府宅中的路數。
頭裡四名內監手中所捧之物,皆予小四郎的賞賜,最後那名內監卻徑直笑嘻嘻地向英華走去,英華狐疑地接過,草草稱了謝。
待內監們離去,穆清將那些木盒開啟一樣樣瞧過,每隻木盒裡只放上一件東西,秘色釉內嵌赤金掐絲的百子瓷瓶一隻,絞絲金項圈鐲子一套,再不過就是兩樣打造細巧的頑物。倒是英華手中那隻狹長木盒,令她更感興趣些。
英華有些不情願地開啟手中的木盒子,一柄短劍赫然橫躺在錦緞綢布中。英華順手將它拿起,劍身輕薄,劍鞘上飾有細緻的流雲紋,她一望便知是一柄專為女子打造的佩劍。
“這日子裡頭,怎送來這樣的利器,又點著名兒要送予英華,這算存了甚麼心思?”阿柳皺起眉頭,心有不快。
杜如晦上前接過短劍翻看了幾回,挑了挑眉毛,“這應是件舊物,瞧著甚是眼熟,似是……”在何處見過,他當真是說不上來,卻定然是見過的。
穆清腦中忽閃現過一人來,指著短劍驚道:“這是太穆皇后的舊物,因她愛不釋手,時常佩在身邊,故見過幾回,且聽竇夫人提及,這是二郎年少時訪了名匠替她打造,自是愈發的珍愛。”
英華手中抓握著短劍翻來覆去地看了一會兒,抬頭茫然地看著穆清和杜如晦。無人知是何意,末了杜如晦攤了攤手掌,向穆清道:“猜也是無用,既得了這般貴重的物件,於情於理,明日還是該帶著英華進宮謝賞。”
穆清也想不出其他甚麼主意來,便點頭答應。
“現下大郎與二郎皆在宮中住著,大郎在東宮,二郎在西面的承乾殿,入皇城後徑直往西去,莫往東邊去。”這詭異的賞賜,令杜如晦猶不放心,追加了一句。
至次日晌午,穆清帶著英華在承乾殿中見著長孫氏時,方才覺出這賞賜的味兒來。承乾殿較之東宮雖小了些,勝在草木扶疏,亭臺錯落,自有一番景緻。穆清與英華在後殿中向長孫氏見了禮,今時不同往昔,雖說總有些彆扭,禮卻不可廢。
長孫氏開口習慣地喚她一聲“顧姊姊”,把穆清驚了一跳,“夫人莫再這般喚,七娘卻受不起了。”
長孫氏淡淡一笑,順口便道:“喚作甚麼有甚麼打緊。是否受得起,本與稱呼無關,只在七娘心內如何想。”
穆清心頭一緊,仍是不明她的意思,有一點卻極清楚,她話中帶了一股生疏,令人隱隱覺著不善。或許她從來都沒有過真心的善意。以往在外頭。二郎待她淡漠,又時常不在身邊看顧,她迫不得已。需要一個支撐,一個同盟。而她顧七娘,不過是有幸教她擇中了而已。
如今身在皇城,又拿捏住了二郎的心。雖拿捏的並非一整顆心,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