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仿若從不存在。
“可有看見賀遂將軍的那駕馬車?”穆清探身問向阿達。
“一路都不曾瞧見。”阿達回道,口氣中亦是帶了重重的疑惑。“娘子,你瞧!”忽然他抬手以伸出馬鞭指向前頭不遠處的一堆人群。
穆清極目望去,只見有十來個人,圍攏在一處。隔了一段距離,卻瞧不真切。“怎有那麼多人,咱們小心著些。”
“娘子……”阿達語氣沉重地喚了她一聲,“恐怕,恐怕是……”他吞吐著不知該如何往下說。
“是咱們家的馬?”馬車又跑向那堆人跑近了些,穆清已能清晰地望見路邊地下橫躺了一匹棗紅的大馬,一股子焦糊的氣味向她飄散過來。
不必去翻看馬蹄上的鐵掌印記。阿達也認得這正是自家的馬匹。馬身上雜亂地插著數十支羽箭,大約是箭鏃上淬了甚麼毒,翻到在地的棗紅馬看似早已氣絕。吐了一地白沫。馬屍身後頭黑漆漆的一團,依稀能辨是駕車,近了才看清,那駕車已然焚得只剩了半邊框架。焦糊的氣息便是出自這裡。
“阿達,阿達。快停車!”穆清一下鑽出車廂,急喊,“快去瞧瞧,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阿達帶停馬車。卻不敢擅離了她,正猶豫,後頭杜齊駕著車趕上前。杜齊敏捷地自車上跳下。“阿達你莫離了娘子,我去探一探。”
他小跑幾步。鑽進人群,三轉兩轉,尋到個老者。穆清在車上遠遠地瞧著他將老者帶至車邊。那老者行到車邊,顯然驚魂未定,面帶驚恐,顧不上向她行禮,比手畫腳地演說了起來。
“小老兒原在路邊支棚賣茶,兩個時辰前,那駕馬車才過了小人的茶攤子,便有一陣亂箭射來,小人因駭怕,便躲了起來往外瞧。射了一陣,馬和車伕摔在地下死了,一夥強人自路邊野地裡奔出,還未奔到車前,這車邊便自己燒了起來,火勢太旺,那夥強人一時過不去,待燒盡了,他們自那車裡扒拉出了一團焦黑得不能辨認的東西,他們翻騰了一陣,從那團焦黑中拿走了幾件物什。小人耳力不佳,只依稀聽得他們說那是甚麼‘杜長史’,拿走的那些彷彿是這位杜長史的名章印信等隨身之物。”
穆清身子猛地一晃,一下靠在了車廂架上,那老者一驚,不敢再往下說,恐慌迷茫地朝杜齊望去。“你接著說你的,說仔細些。”穆清坐正了身子,緩聲向那老者道。
“那時官道上又有車馬過往,那些個強人也不多留,待他們走了,小人壯著膽子上前去瞧,可把小老兒唬著了,那焦黑之物,竟是一具燒得不成樣子的屍身,那駭人的樣子……”說到此處那老者不禁打了個冷噤,眼睛失了神。“隔了不多久,官家來了人,帶走了那焦屍,小人親眼瞧見,那焦屍手中掉下了一塊燒黑糊的糕點,當真是詭異萬分吶。”
“休要渾說,唬著了我家夫人。”杜齊輕喝一聲,帶走了那老者,他猶喃喃辯道:“如何渾說了,小人確是親眼瞧見,半分不錯的……”
他竟將自己焚的面目全非,來造出杜如晦已亡的場面,騙得太子撂開手去。根本就是打一開始便定好的主意,根本沒有任何勝算。穆清身子抵著車架,呆若木雞,一行眼淚自眼眶內滑下,卻絲毫不覺,她咬著牙,嘶啞著喉嚨低吼道:“賀遂兆!你誆騙我!”作勢就要往車下撲。
阿達慌忙探臂攔住她,“娘子,千萬忍耐住。咱們快走,賀遂將軍如此……正是要移開那些人的注意,好教咱們得空子避逃。”
她被阿達攔擋這,爭持不過,只得向那燒燬的車駕投望去,眼中滿是淚水,糊住了視線,甚麼都瞧不清。
阿達一振臂,將她推回車內,揚鞭驅動馬車,急速向南繞行。
穆清猛地跌入車廂內,整個身子不能自控地向後仰倒去,原以為會撞擊到硬實的桐木車壁上,她閉上眼,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