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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元壽去潼關;於情於理都應該向越王說一下;尋個冠冕堂皇的藉口;比如巡視關隘、撫慰官兵等等;上上下下都好有個交待;當然了;軍方有它的**性和特殊性;正常情況下鄭元壽在自己的衛戍區內想去哪就去哪;根本無須報備越王楊侗和中樞留守宰執;但現在是特殊時期;東都局勢正日益惡化;東都危機越來越嚴重;賊帥韓相國甚至就在洛水以南的伊闕戰場上與衛府軍殺得難分難解;所以此刻做為留守衛府的鄭元壽;其一舉一動都關係重大;不但要代表軍方積極與中央諸府、東都留守府、河南內史府保持密切聯絡;以方便協調;還要向名義上的東都最高軍政長官越王楊侗隨時稟報最新軍情和請奏重大軍務;但是;鄭元壽不知是故意還是別有內情;離京之前就向楊恭仁說了一下;然後就走了;不要說楊侗和樊子蓋等人不知道鄭元壽離京;甚至就連衛府裡處理日常事務的主要官員和僚屬都不知道鄭元壽為何突然趕去潼關。
楊侗是在趕往皇城的路上;與楊浩、崔賾一起;聽到楊恭仁說鄭元壽離京了;去潼關了;至於鄭元壽為何要突然離京;為何要突然去潼關;楊恭仁沒有說;楊侗也沒有問;在他看來這都是軍方的內部事務;自己無權於涉;也不能於涉;諸如這種小事如果自己也要問個清楚;那就有伸手太長之嫌了。楊浩和崔賾卻是一目瞭然;兩人都很憤懣;很失望;很無奈;也很憂慮;擔心鄭元壽此舉將對東都局勢造成難以挽救的惡劣影響;甚至直接危及到東都安全。
“西京出事了?”樊子蓋看到楊侗猶豫不語;當即追問道;“抑或是西北軍出事了?或者是弘化留守府出事了?
楊侗馬上意識到鄭元壽突然離京的背後別有隱情;而且已經在皇城內引起了慌亂;某些居心叵測者正在藉助此事蓄意惑亂人心;於是不假思索地正色說道;“莘公去潼關巡查不過是例行公事;孤已要求莘公;速去速回。”楊侗的目光從樊子蓋、元文都和獨孤盛的臉上緩緩掃過;不滿之色溢於言表;“卿等不要胡亂猜疑;更不要妄議衛府事務以免引發矛盾。當前危機日重;軍政雙方要互相信任;齊心協力;共度難關。”
樊子蓋面無表情;眼裡掠過一絲憤怒;不再說話。元文都目露嘲諷之色;臉上亦露出鄙夷淺笑。獨孤盛撫髯搖頭;憂心忡忡。
大家都知道鄭元壽匆匆離京之前根本沒去越王府;僅僅從觀國公楊恭仁的府上過了一下;而鄭元壽不可能不知道他突然離京和蓄意欺辱越王之舉;不但會在政治層面造成震盪;亦將在輿論層面對東都的信心和凝聚力造成毀滅性打擊。
越王楊侗被軍方直接“無視”;楊恭仁則被軍方“坑”慘了;而更嚴重的是;軍方還成功挑起了楊恭仁和樊子蓋等政治大佬以及宗室和東都各大政治勢力之間的矛盾。
宗室本來就一直被各大政治勢力聯手壓制;在其青壯一代子弟中除了楊恭仁外基本上找不到“挑大樑”者;之所以出現這種狀況不是因為宗室子弟才能不夠;而是被各大政治勢力聯手壓制的結果;人才需要長年累月的培養;需要大量的機會和耗費大量資源;如果這些機會和資源都給宗室霸佔了;宗室一家獨大;必然會引發一系列政治危機乃至國祚動盪;但凡事都有個度;做過了就不好了;比如去年楊雄和楊達兄弟幾乎在同一時間病逝後;宗室在權力頂層中就出現了“斷層”;維持頂層權力平衡的架構失去了一個強有力的支撐點;這對國策和國運必將產生深遠影響。
楊恭仁做為宗室新的“頂樑柱”;理所當然成為維持舊的頂層權力平衡的最佳人選;但更多的人想建立新的頂層權力平衡;想乘此機會把宗室力量徹底趕出權力頂層;最大程度地削弱宗室所佔有的權力和財富;而宗室一旦遠離了權力中樞;皇權也就喪失了最大的支持者和保護者;這對以中央集權為目標的大一統改革來說也是個